数不清的黑色虫子正趴蝮于楼板上,密密麻麻拱在一处,就像是块蠕动的菌毯,直教人毛骨悚然。
内室墙壁同样令人作呕,一条条乌黑的脉络自屋顶向下蔓延,交错盘曲,如同血管般跳动着。
宁言环顾四周,这哪是住人的房子。
分明是虫巢。
“看不到也好,免得你吃不下饭。”
璟儿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紧张道:“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和狗一样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和狗一样这种比方就没必要打了吧!”
宁言满头黑线:“不过你说的没错,这房间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最近有没有见过一种黑色的小虫子?”
经他一提醒,璟儿顿时回忆起今早的遭遇,点头应道:“有的,我去给你找找。”
她冲到梳妆台边,从妆匣里翻出一个花纹小瓷瓶:“是在我师妹身上发现的,我觉得有古怪,便找了个空瓷瓶把它装起来了。”
话虽如此,可当她打开瓶塞时,却只闻到股刺鼻的味道,里头空无一物。
“奇怪,早上我明明把它扔进去了。”
宁言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不用找了,那是蛊虫,本身就介于血肉实躯与真气虚形之间,估计早散了。”
他对蛊术的认知相当浅薄,大致都是从茶馆常讲的话本小说中了解的,诸如什么月光蛊啦、春秋蝉啦之类的。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蛊虫并非是某种生物,用血服术也无法从它们身上压榨出精藏,想靠蛮力破解怕是行不通。
至于系统提到的百盘蜈龙刀,倒是可以试一试……
“你先退开。”
宁言长吐一口浊气,慢慢卷起袖口,单掌为刀,真气流转在他周身凝化成披甲蜈蚣的虚影,金光烁烁声势不凡。
璟儿连忙伸手拦住他:“不能在这里动用武技!顶层房间都是连同第四层舵室的,你要是劈上去,立马便会触发警报,到时候整艘飞舟都会知道。”
“真麻烦……那这样呢?”宁言无奈之下降低了真气输出,蜈蚣虚影顿时黯淡了不少。
“不行。”
“这样总可以了吧?”
“再降一点……”
……
两人僵持了一会,才终于达成共识,璟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应该可以了。”
宁言望着自己的手掌,默默叹了口气。
披甲蜈蚣是看不到了,只在指间氤氲着淡淡的金色辉光,稍不注意都会忽略过去。
这真气波动,劈个生瓜蛋子都费劲。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随便找了处虫子密集的地方,屋顶菌毯顺着墙壁正好攀爬到此处,堆成肉瘤般的小疙瘩。
面对这足以让密恐症患者崩溃的一幕,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掌贴了上去,刚一接触,菌毯上便传来一阵软糯黏腻的恶心触感,金光不断侵蚀着虫群,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宁言眉头一挑,好像真有效?
“我能看见了!”
璟儿惊呼一声,就在他手掌按在墙上的刹那,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竟诡异地出现一摊泥污状的东西,还在冒着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