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驯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
明明这也是她种下的恶果,可为什么为她的艰辛感到心疼?
不要去同情,很快他们就都与我无关了。
偷窃事件总算翻篇了,程母问程子驯:“你是去学校还是回家?回的话我多买点菜。”
“学校。”程子驯说。
于是程母便和程子骄回家去了,走在路上,他们就是一对寻常母子,程母细心地为他整理书包带。
程子驯闭了闭眼,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迎面一辆帅气流畅的公路车向他驶来,在他面前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急停。
程子驯一愣。
郑家欢斜着车身一腿撑地,双目放光:“程子驯!”
这一声,陡然将程子驯从淤泥中拽了起来,清新温暖的阳光,重新洒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会来这儿?”程子驯眨了眨眼,平静的嗓音中只有他自己能听出是带着一点儿惊喜的。
“莫昂跟我说你出了点事情,我放心不下请了半节课假赶过来的。”郑家欢把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发生什么了?警察呢?”
程子驯摇了摇头,“没事了。”
“是和程子骄有关吗?”郑家欢问,他知道程子骄就在这里上学。
“边走边说。”程子驯注意到路过的初中生都忍不住观摩郑家欢的那辆公路车。
郑家欢点头,推着车和程子驯并肩走着。
程子驯简单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并没有用情绪色彩的语句去形容涉及到的人,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看了场热闹。
郑家欢却是知道他对家里人的情感如何,便愤懑不平道:“你又不是他爸,他出了问题找你去善后,这算什么?”
“我是他哥,在所有人看来我们是一伙的,荣辱与共。”程子驯说。
“这不公平,你优秀他是沾光,他做坏事你反而也一身腥。家人应该是互相扶持,但是你总是被他拖累。”
他知道程子驯的家庭条件一般,父亲是个甩手掌柜,游手好闲从不管事,母亲做小买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很不容易,但就是在对小儿子的教育上有很大的问题,过度的宠溺任性的程子骄,对于年长且懂事的程子驯自然就少上了几分心,甚至因为看到程子驯利用假期兼职赚钱,而理所当然地将程子驯的生活费匀给花钱大手大脚的程子骄。
程子驯再告诉郑家欢时,没有显露出怨怼,只是客观地说:“这个家只适合抚养一个孩子,所以高中毕业后我会彻底独立出去。”
“而且你妈妈也是,这个阶段还不狠狠管制,等着以后他定性了吃更大的苦头吗?真该让阿宁出马给他收拾一顿!”郑家欢大说特说。
程子驯:“嗯,我不如他。”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家欢忙说,“可能阿宁也没辙吧,毕竟你妈妈那么护着。真是搞不懂,要疼也得疼乖的那个啊!”
程子驯:“站在她的角度,她只是想让我们都好,不够好的那个自然得多呵护。”
“不能理解,反正我要是你家长,我肯定最喜欢你了。”郑家欢说话没个把门,说出来了才觉得不妥,紧张羞臊地瞄了程子驯一眼。
程子驯低头浅浅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郑家欢心花怒放,像是要飞起来了,语气也高高跃起:“你去哪儿?回学校吗?我载你!”
“这车?”程子驯看着这辆公路车,外形是无可挑剔的流畅帅气,但结构也特别简单,不像是能承担两个人重量的样子,况且后面连挡泥板都没有,更遑论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