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会动,唯有老天被感动。
渐渐地,外面黑暗中,果然老天也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下就是一整夜。
“爸……”刀客逢君的声音像是雨停后屋檐下的雨滴,久久才掉下一滴,他渐渐地扑通倒地,伤心过度,昏迷了!
——能不伤心吗?长这么大了,就这么一个亲人,现在这个亲人又失去了。那不是注定要成孤儿?
“啊?”司徒涵雨见心上人君兄昏了过去,大吃一惊,自己也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只白老鼠爬上了司徒涵雨的脸上,刺激她苏醒过来,睁开眼,望望四周。
火把早灭了,外面透着光,是天亮了!
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刀客逢君,司徒涵雨马上爬起来,将他抱起,可是对方太重,自己也哭得太累乏力,根本就抬不起。
只好抬起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喂,君兄,你醒醒……”
然后找来清水,给他喂水,给他擦穴位……
但效果不明显,因为他是体力耗尽而昏厥,需要休息的。
“莫非是刀客逢君苦累了,需要热水喝?”司徒涵雨对着昏迷的刀客逢君发呆,探手捂鼻子,气息尚存,胸口还有余温,表示问题不大。
但是哪里来热水呢?没有锅盆瓦罐类,司徒涵雨大眼一转,有了!用口水,对,有口水!
舌头一舔,干涩的嘴巴,大大的舌头,干裂的嘴唇,毫无水分,自己哭了那么久,哪里来的口水呢?
来到古井旁,探头猛力地牛饮一阵,然后含着一口水,让水停在嘴里温热后,再挨近刀客逢君的嘴唇缓缓地注入他的口气,一口又一口……
刀客逢君的嘴唇很冷,但是很柔软,对司徒来说,还有种特别的磁力,似乎嘴唇一碰,就再也拉不开了一般!
这是什么魔力?
是司徒涵雨从来没有过的。
凉水喝下,刀客逢君缓缓醒啦,一脸的疲惫,像是一场大梦。
他定了定神,站了起来,抱起父亲惠普大师的遗体,出了石洞。
司徒涵雨见刀客逢君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走了,非常的差异,追过来道:“喂,喂,君兄,等等我……”
天亮了,又是一个灰雨茫茫的上午。
曾经听人说:下雨是天在哭!或许是有人死了,天就要下雨。
来到一棵古松树下,刀客逢君将父亲放下,用手当锄头,一下一下刨土。可是这样的速度太慢!
或许是心中的怨恨太深,悲痛太深,现在是一下化为了力量,他仰天一吼“啊——”地动山摇,惊起了树林里的百鸟乱飞。
“啊!”后面的司徒涵雨闻声吓得霎时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司徒涵雨本来就是一夜未眠,哭得脸上十分憔悴,脸色死灰。现在被这么一吓,那种表情是非常难于描述,简直是三分惶恐,六分疑惑,还有一份是漠然!
刀客逢君机械转过头,看她一眼。
突然发力运起了霹雳掌,呼呼呼,啪的一下重重击在泥土上,草帽那么大一块泥土,瞬间四面飞溅。
然后继续运功,将这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全部凝聚在手指尖,手指就硬若铁耙。
“呼呼”就将扒好了一个人头高的坑,将父亲安放进去。
填上泥土,当做是坟,找来三支木枝当清香,插在坟头前。
司徒涵雨看得他如此怪异的举动,大眼闪烁,也不敢开口,跟在后面急得团团转。想帮忙又帮不上忙!
重重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刀客逢君道:“爸爸,安息吧!”
司徒涵雨也立即跪了下去,一言不发,神色十分凄惘。
刀客逢君长跪不起,司徒涵雨也是不起来。
“当——当——当——”三声宏亮的钟声,发直山脚的白马寺。
司徒涵雨听到了响声,道:“君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跪了那么久,该起来了,惠普大师泉下有知,会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