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闹市,过了一村一水,谢婷婷驾马从官道拐入一农庄。
阡陌交叉,大片的渔业水塘就出现在眼前,路上的农家,家家闭户,放眼一大片,漫无人影,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住一样。
这就怪了?刀客逢君心里有了疙瘩,他也是农村长大,多少知道一些农村知识。
谢婷婷好像是很熟悉一样,在一户像样一点的平房前面竹篱笆外停了下来。
来这个地方有什么用意,刀客逢君毫不知情,问:“谢姑娘,请问你要我来看的,就是这个房子?”
“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道,这些房子为什么会空着!”谢婷婷人已到这所房子的大门口。
从窗户往里探望,桌椅木柜上蒙了灰尘,暗室两间房上了锁,门上挂有蜘蛛网。显然很久没有人进出,外面也没有牲口,家畜,甚至连一只昆虫也没有。
“逢君兄,你知道这户人家去哪里了吗?”谢婷婷开始回想她第一次经过这里,去寻找杀手刀客逢君时的情景。
那一天,这户人家正在吃午饭,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围了起来,大呼小叫:“给我抓了起来,带走!”不分青红皂白,将壮丁抓住,老的小的留下。顿时,好好的一家人,被强行拆散,剩下老人小儿哭得呼天抢地。
当那伙人掳走壮丁后,我走过去问老人怎么回事?“那是黄县令的亲戚在抓壮丁修桥梁,修公路,盖房子……”老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那狗贼子,表面上是为了朝廷,实际是为自家而做,现在乡邻们都被抓的七七八八了。”我问她:“婆婆,那些壮丁,被抓去什么地方?”老婆婆停了下来,道:“听说是海边,具体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去了的人都没有回来,呜呜……”她已泣不成声,旁边的小儿也跟着抽泣起来。
谢婷婷叙述到这里,脸上愁雾漫漫。道:“现在也不知道那些老人小儿怎么样子……”
“那你可以进去看看屋里或者是周围!”刀客逢君胸无大志,所谓的正义感对他很是冷淡,他只是告诉她,要找那老人与小儿,可以先寻找一番再做打算。
推门进屋,好浓重一个霉味扑鼻而来。
屋里一地的杯盘衣物,显然是被搜刮过几次,左首房子空空而已,右首房子里,屋梁上垂下一根绳子,绳子下面吊在两个人,那可不是活的。是死的人,脸上手上裸露部分,皮肉早已腐烂,露出白骨,绳子下面还吊着一个矮人骨头。就那头颅骨与服饰来看,是个老妇与五六岁的小童。
谢婷婷一望就知道是那家剩下来的老人小孩。她多愁善感,见此场面,神情悲伤,惆怅满怀。却又无法改变这些……
大袖一挥,一枚制钱飞出,那条绳子断了,枯骨跌落。刀客逢君找来一块被子盖了起来,道:“谢姑娘,天下不公平的事情何其多,不是你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
见对方毫无怜悯之心,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刀客逢君道:“不知道,也无须知道!”
“是我的外婆!”谢婷婷急中生智道。其实她是江南逍遥山庄的大小姐,何来这么贫穷的外婆。她只是想用亲戚关系来打动逢君兄的心,让他走上正义之路,干出一番事业来。
“你不是千金小姐吗?”刀客逢君知道她的底细,江南逍遥山庄闻名天下,走江湖的,不知道的人很少了。
谢婷婷听出对方都了解自己,继续假装,道:“逍遥山庄,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黄金铺头。自从我那做武师父亲娶了母亲以后才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的。”
一句“她的确是我外婆,这些都是我的亲戚。”想令刀客逢君心软。
殊不知,他不当一回事,道:“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本来是的,现在又不是了,是那个地方……”谢婷婷突然改变了注意,她伸手往东方指一下。东面,是日出的地方,是大海方向。
信守诺言,言出必行,刀客逢君与她草草掩埋尸骨。立即动身,上了官道,向东面赶去。
好长一条青石板官道,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拐入新修的道路,新修的石桥,不时有衙门的差役经过,像是执行公务,更像是监工,监督一些乡民苦力干活。
夕阳如火,染红了天边,染红了江面。
这里是钱塘江出海口,美丽又壮观的景色。
带点咸味的春风吹来,是无比的惬意与舒适。这个角度很好,本来可以看到还天成一色的风景,却被一座大房子挡住了视线。唉!真是大煞风景。
前面的水上,一座宏伟建筑物上,爬满了蚂蚁一样的人,在装修盖顶。看那五颜六色的服饰,不像是专业泥水工,倒像是各行各业的人在逛街。仔细一瞧,是衙门差役在监督泥工安排乡民修房子。
那建筑物,堪比皇宫,从这头看到那头,视线也很模糊。高数十丈,后面也不知道多长,下面却是江口,深蓝色的海水,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这个大型的房子修建起来的。
蔚蓝的江面上,就像是矗立起一座大山。人造房子大山。
谢婷婷很想走近去看个清楚。
嚓嚓两声,两把大刀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