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岑宴深在公司,难得清闲。
徐西漾在帝城的治疗情况,他是全知道的,但看到徐淏辰从帝城回来,他又想从他那听听徐西漾的生活情况,吃饭好吗,睡眠好吗、心情好吗?
他翻着手机,看到只有寥寥几人的列表里,小徐是个好姑娘,静悄悄位列其中,莫名呼吸一窒。
没做多想,拨了一个视频电话,但,意外又似意料中,他被拉黑了。
这个爱拉黑人的习惯真不好,他想。
哪怕成不了恋人,也是朋友,可以互相关心。
一个上午,没有任何工作,他听了赵哥的话,闭目休息。脑海里忽然闪过她说以后要来他办公室的话。
他当时说好,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带她过来。心潮起伏,再也无法休息,起身,让赵哥送他去北逯寺。
有阵子没去,北逯寺后山上的小庙,如同被这世界遗忘的角落,连他也是偶尔才会想起要上来一趟。
他很羡慕他父亲能够真正脱离尘世纷扰,与自己相处。
“这次又是什么事?”他父亲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路途艰难,不知自己是否走错路。”在他父亲面前,他才会展示自己的迷茫。
“再让你选一遍,你会改变现在的选择?”他父亲并不过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抛出问题,让他自己想。
“不会改变。”他回答,还是一样的选择。
“那就不是错的路,而是你真正要走的路。所以沿途所有苦痛,只能你自己承担,无人能帮你,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一个人的选择,绝不是当下的冲动,而是一个人长久形成的思维模式,行为模式以及价值体系,综合而下的决定,再来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问,只能二选一时。
他说,两者都要。
为此,他已付出代价。
他父亲做了一顿斋饭给他吃,吃完送他下山,终于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说道:“你母亲未必希望你这样,她一直希望你是个有温度、有感情的人。”
清辉月光下,岑宴深回:“我母亲也未必希望你离群索居、孤独终老。”
说到底,都是一意孤行的人,他选择入世,他父亲选择离世罢了。
帝城下了一天的暴雨,傍晚时终于停止,整座城市像被洗刷过一遍,凌晨时,乌云散尽,竟是漫天繁星。
岑宴深赶在凌晨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帝城,按原计划,先见完老先生,然后再直接飞港,下午的会议,晚上的酒会,时间刚刚好。
老先生比坡岛那位平易见人许多,倒是热情接待他,但只说:“当年我们实验室的同事,现在都退了,大部分都移民,只剩我还留在国内。”
“这几年,找我们的人不计其数,给了天价,想让我们继续研发。”
“但实不相瞒,当初实验室的数据早毁了,老太太跟我们签的保密协议,把我们几个找齐也不管用。”
“人啊太贪心,真要长命百岁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