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一能清晰的感知到他是洗过澡过来的,因为手臂还有些冰凉的湿气,气息也不再是浸泡着浓浓的烟草味,而是淡淡的沐浴露香。
她闭了闭眼,也没有闹着不准他抱,只是身子挪过去了半米,然后随手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淡淡的道:“我就跟你认认真真的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慕南洲抬起手指将她额前落下的发丝拨到了耳后,低眸注视着她淡然的脸庞,轻描淡写地说:“想吃什么,我先去做,你想跟我说什么,待会儿吃饭可以说。”
“慕南洲。”
“嗯。”
她身子往后靠去,抱枕抱在怀里,姿态显得很慵懒,但出口的话却并不慵懒:“你说,从我遇上你起这整整的七年时间里,我过得好吗?”
从纽约那个鬼地方碰到他开始算起,她从此就没过上过一天的安宁日子!
男人英俊的轮廓如同僵住。
米诺一笑了笑,说:“当然,我也不应该怪你,是我自己倒霉遇上了你,这是我的命,只不过,”她笑着跟他说话的样子平淡中透着一丝无奈,“就算我当初做错了事,时至今日承受的是不是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也过得不好,但是你过得不好是我的错吗?我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你押了我的米氏商标,把我自己嫁给你,我曾经想过我们会不会以假乱真地过下去呢……可是,事实证明我们过不下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已经把我们的所有不管是企图也好期待也好,统统都打跑了,到现在我也不要什么商标了,就想换一个自由清净,你为什么老实对我纠缠不清呢?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慕南洲沉默。
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何种表情,米诺一也看不见。
过了很久,久到米诺一认为他不准备再说话,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候男人又开腔了:“还有吗,小诺。”
一听他这态度和语气米诺一就来气,“我求你放我一马,以后我的人生我就想过点没有你的日子,行吗?”
慕南洲看着她那白皙美丽又沉静懒散中带着一些强忍的恼火的脸庞,心头涌出想去抚摸的冲动,但手伸过去,在距离一公分的地方又顿住了。
他低低地笑,嗓音喑哑,道:“怎么样才算是没有我的日子,是不是我给你做晚餐吃也算是?”
米诺一想了想,觉得吃饭这种事应该不算,毕竟跟其他事情相比,饿肚子是一件大事,民以食为天嘛。
于是她说到:“你本来就不该把丁柔给我赶走,她原本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吃晚饭的。”
男人笑笑,慢慢的收回手,说到:“嗯,好吧,既然我赶走了丁柔,那我去做。”
然后她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了谋谋和琅琅,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形同陌路完全不交集,但除了这些必须的交流之外,我希望我的其他生活你就没必要参与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嗓音深沉沙哑,好似带着点笑意,又好似完全没有,“我爱你,对你而言是困扰吗?”
“我又不爱你。”她马上说。
“你敢说你对慕海辰没一点爱,嗯?”他反问。
一提起慕海辰米诺一心中就略过一丝心痛,她活这么大难得对一个男人动心过,谁知令她动心的这个男人却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她咬了咬唇说:“我觉得你脑子有病。”
空气死寂。
天应该已经黑了下来,但她看不到,也就无所谓天黑天亮了。
他没开灯,也没有说话了。
于是她在暗淡的光线里冷冷地说:“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我除了没有爱情我什么都有。可遇上你之后,我家被你灭了,我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然后我爷爷不在了,我哥哥出事了,我就差没死透,你却给我说你爱我,这样的爱谁敢要?!”
“……”慕南洲。
客厅里响起的是电视机里播报新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