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避免被人认出来,拉开椅子坐下去时,仰头望向贺锦年,语调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大半个月不回家,回家就管我?”
话语平平,但杀伤力满满。
仅是这一眼,贺锦年就老实了。
这顿烧烤,吃得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柒有多爽快贺锦年就有多卑微。
临了,结束买单时,沈商找了个借口拉着贺锦年一起。
夏木趁机凑到江柒身旁道:“贺老板的脸色,比今夜的夜色还黑。”
江柒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浅勾唇淡淡笑了声:“见他爽,我心有不甘。”
贺锦年最近忙得昏天暗地的,老婆孩子都成了身外之物,这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她也能忙着找点事情做。
可现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像是一副枷锁,将她死死地摁进为人妻,为人母的位置上。
要是贺锦年陪着她就罢了,可偏偏他最近太自由了,自由得让江柒心理不平衡。
“你就是不平衡,”夏木道。
江柒呵了声:“当然,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贺老板事业如日中天。。。。。。。。”
“我没事业?”江柒反问,转而又道:“你在CPU我啊!夏木同学。”
夏木被江柒这句话弄得浑身一颤,江柒不说,她还没意识到,好像确实是在间接性地pua江柒。
谁规定了女人就该为了结婚生子为男人的事业让路?
即便让路了,那也得是因为这个男人、人品值得女人这样做,而不是本该,或者天生这样做。
“我可以为贺锦年的事业让路,但前提是,他值得,他的人品和对家庭的责任感值得我退步,去成全他的事业,但绝对不是我生来本该如此,我没这个义务。”
江柒望着夏木,继续一字一句道:“我本高山,而非溪流。”
四人在烧烤摊前各自回家。
临了沈商还跟贺锦年使眼色,也不知道二人刚刚去买单聊了什么,江柒没兴趣知道。
车子一路平稳地往浦云山驶去。
斑驳的路灯落在车里,忽明忽暗,舒缓的轻音乐充斥着整个车厢。
江柒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霓虹灯。
兴许是姿势有些不舒服,调整了个姿势,刚坐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潜意识里,江柒伸手摸了摸肚子。
贺锦年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见江柒摸肚子,心里一喜:“动了?”
男人说着,温厚的掌心落在她的肚子上,左右摸了摸,没感受到任何动静。
有种惊喜落空的失望:“柒柒,小家伙动了吗?”
江柒点了点头:“动了。”
“何时开始动的?”
“很久了。”
“怎么没跟我说?”贺锦年心中不安,有种因为工作繁忙而错过人生重要时刻的感觉。
他期待很久的事情,在这一刻竟然落了空。
江柒懒散地,专戳着贺锦年的心窝子开腔:“贺董是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