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俯了俯身,忙去准备。
初冬的天,屋内竟十分闷热,旁侧站着的丫鬟都热得脸颊泛红,柳姨娘却依旧白着小脸,双手还放在手炉上暖着。
骆涟漪收入眼中,坐下表明来意,“明日我就要离府了,便来向姨娘告个别。”
柳姨娘知道那晚的人影是骆涟漪,念及她救了自己免遭鞭打,此时态度也是柔和。
“与姑娘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这是我自己手抄的经文,望姑娘余生平安喜乐。”
柳姨娘取过手边的书册,双手捧了递给骆涟漪。
“多谢柳姨娘,那我就收下了。”
骆涟漪伸手去接,忽得看到了桌边的香囊,上面的祥云纹路十分眼熟。
骆涟漪不动声色多看了几眼,陪着柳姨娘扯了一会闲话。
不一会的工夫,柳姨娘就面露了倦色,也没开口赶人。
骆涟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问:“柳姨娘,听说过你跟翠浓之前都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鬟?”
砰~
手炉从柳姨娘的手中掉落,而眼中的慌乱也遮掩不住。
“姨娘这是怎么了?”
骆涟漪美眸看向柳姨娘,想要看看她如何解释,
身侧丫鬟连忙把地上的手炉捡走,换了新的来。
重新握了手炉,柳姨娘反问骆涟漪,“骆姑娘,你为何突然问起翠浓?”
骆涟漪托腮,语气无奈,“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上次亲眼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后,心里一直难安,后又知晓那些下人口中厉鬼索命发的就是那荒院被烧死的翠浓,故而才好奇追问。”
柳姨娘掩唇笑了笑,有些轻嘲,“这些荒唐事姑娘也信?”
说罢,又自顾自地叹息,“我与翠浓的确是夫人的陪嫁,我们情同姐妹,一起侍奉夫人。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场大火,也不止一次的奢想,若是那日翠浓没有醉酒,也许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醉酒?”
骆涟漪挑眉追问,柳姨娘则是点头,“那日是翠浓的生辰,她不胜酒力,又多饮了几杯,才会打翻了烛火……”
说着眼圈都红了几分,面上悲痛之色也不像是做假。
若是她不说大火是因为打翻烛火引起的,骆涟漪还真信了这番说辞。
可是那场大火,分明是从外烧起的。而府内的下人,就连王大发都说不知道那大火是怎么引起的,她却如此笃定。
奇怪了,她在刻意隐瞒什么?
从潇湘苑出来,骆涟漪只觉脑海中一团乱麻。
这王府,好似每个人都有秘密,偏巧一个心机比一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