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眸,叹息一声:“我们镇子算不上富裕,但也和乐安康,可就在不久前,一连七天镇子里的七个男丁忽然莫名横死,一位仙师路过,说镇子有人冒犯了冥官,需在七日内送嫁七个新娘给冥官才能平息怒气,到今晚已经送嫁了六个,明晚便轮到我了。”
谢长歌蹙眉:“过往送嫁的女子可都已经死了?”
少女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说,我听祖母说前六个新娘都是大活人送入冥官祠,可一夜过后接回来的都变成身着嫁衣的纸人。送亲当晚,亲人要一整夜守在外面,而冥官祠除了正门便再无其他出口,新娘大概是被冥官接走了。”
冥官娶亲,还专门挑这么个偏僻镇子,怎么想都觉得荒谬。谢长歌忽然想起来刑部有一桩悬案,案子也是借鬼神之名,不过最终没能抓到人,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搁那没人管了,难不成是这群人卷土重来?
谢长歌扶额,她这去戍边,老天还要顺手送个案子给她?可既然碰上了总不能不管,让这群人再去祸害无辜百姓。
楚山河以为谢长歌害怕了,轻轻握住她的素手,刚想开口,谢长歌却道:“老人家,您若信得过我,让我替您的孙女成为明晚的新娘。”
“这……这怎么成,姑娘,老身不能为了自家的孩子害了你呀。”
谢长歌摇头:“不瞒老人家,我这个人大小喜欢这些鬼怪之事,我也想瞧瞧冥官是什么样的面容。您只当全了我的心意。”
“姑娘……”
一旁的少女看向老妪:“祖母,他们看着不像是普通人,说不定”
话还没完,老妪一巴掌扇了过去:“祖母知道你害怕,可你怎么能为了自己推别人去死!”
谢长歌拱手:“老人家,是我自愿,我真的很想看看冥官是什么样子。”
楚山河开口:“老人家有所不知,她啊自幼学得一身奇门异术,方入镇子便觉得有妖邪作祟,听到这桩怪事,才想出手帮忙,但又怕那妖物有了准备才想到这么个法子,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日后定有功德。”
“原来如此。”,老妪脸上当即生出几分喜色,“我就一直怀疑那冥官不是个好的,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两位仙师一定要帮我们除了这妖邪。”
说着老妪对着两个跪身,连连叩首,谢长歌赶忙将人扶起。
隔日,谢长歌换上了嫁衣,盖上盖头后,由老妪亲自送到了冥官庙内,并在庙外守了一整夜。
第二日天明,楚山河随着村民来到庙外,村长打开庙门入内,谢长歌早已失去了踪迹,庙内只余一个身披嫁衣的纸扎人。
老妪一脸焦急方要开口,楚山河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老妪强装镇定,抱着纸扎人哭嚎。
楚山河环顾四周,庙宇很简单,除了一尊冥官像什么都没有。
楚山河不经意地碰过墙壁,不存在密道,门口又有人守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变成了纸人,算得上真正的密室了。
几个村民上前安慰老妪:
“你这孙女是嫁给了冥官享福去了。”
“对啊,往好处想想,若是得宠说不定还能为你求些寿数。”
“是啊,想开些吧。”
老妪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抱着纸人回到了家中。
楚山河也没有久待,回到院中,待人都走了后,老妪才开口问了问。
楚山河只道让老妪安心。
到了夜间,楚山河再次来到冥官庙,白日碍于人多他没能仔细检查,他可不信鬼神之说,料定庙内必有暗道或者暗格。
可仔细找了一个时辰,愣是什么都没发现,不禁直起身抱臂看着神像:“难不成还真的能让冥官给接走了?!我还就不信了。”
语落,楚山河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真神了,没密道没暗格,门口又有人守着,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变成了个纸扎人?!既然在这找不到头绪,那就从纸扎人查起。”
出了冥官庙,楚山河沉声:“崇文。”
一男子自暗处现身,跪身拱手:“主子,有何吩咐?”
楚山河沉眸:“一个时辰内,查出今日那纸扎人的出处,我就在这里等。”
一个时辰后,崇文返回:“主子,纸扎人来自隔壁镇子的纸扎铺,那纸扎铺的老板说是几个人一个月前定的,一下子定了四十多个,还都是少女,当时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还被对方骂了,所以记得很清楚。”
一个月前,看来是早有谋划。楚山河眸色沉下。
崇文继续道:“属下还查到附近其他镇子也有类似事情发生,算上王妃,已经有三十五个少女被换成纸人。属下推测,这应该是一群以鬼神之说为手段拐卖少女的人贩子。”
“可寻到他们的踪迹?”
崇文摇头:“此处镇子虽小,但地域辽阔,想要找到他们藏匿之地恐怕要废一些时间,主子,可需要搜寻?”
长歌已经混进去了,若是再命人搜寻反倒可能打草惊蛇:“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