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大召京都迎来了第一场雪,往日繁华的街道却并未因为这场雪而显得冷清,反倒更加拥堵热闹。
刚刚赶回京都的客商满眼不解:
“今日落雪,比往日又冷了几分,为何这街上反倒如此热闹,莫非这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笑呵呵答道:“大不大不好说,但绝对是件稀罕事。”
“哦?什么稀罕事?”
摊贩摆手让客商走近些,客商狐疑地靠了过去,摊贩贴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您听说过冷面罗刹谢长歌么?”
“谢掌司?这位活阎王天下谁没听过说!传闻这位杀人如麻,凡是见过他的都被他杀了,至今无人能说出他的面容,不过世人揣测这位面相肯定不善。难道今日之事与他有关?”
摊贩点头:“就是这位谢掌司,谁能猜到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她竟然是个女子!如今这女子竟然还被陛下指婚给了镇南王家的纨绔楚小王爷!”
客商满眼不敢置信,生怕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是说那个活阎王不仅是个女的?!还嫁给了京都第一纨绔,楚小王爷?!”
“是呀,这不楚小王爷连亲都不迎,可咱们这位活阎王也能忍,竟自己巴巴地坐上花轿……诶~过来了。”
……
远处,轿夫们抬着大红花轿缓缓行了过来,花轿前迎亲的马上却是空荡荡的,马蹄踏过落雪留下一排落寞蹄印。
花轿旁两个男子身着红色锦衣,沉着眼眸,低声:“大人,属下不解,您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凭您”
“安静。”花轿中清冷声音响起,两男子忙闭口不言,恭谨地随在两侧。
若是旁家女儿出了这种情况,此刻少不了要被人指指点点,但如今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热闹,无人敢出声响,除了唢呐锣鼓唯剩簌簌落雪之声。
“阿爹,这婚事怎么比丧事还冷清呀!”一个稚嫩童音响起。
旁边的中年男子忙捂住孩子的嘴,颤栗地看着喜队。
喜队随行的两男子冷眸扫过孩童,轿内女子淡淡说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两男子这才别过眼眸。
那中年男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赶忙拉着孩子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花轿停在了镇南王府门前,轿夫们轻轻落轿,旁边的男子拱手:“大人,咱们到了,但王府大门紧闭,而且”
“如何?”轿内女子清冷问道。
“大人,这王府门上挂得不是红绸,而是白绸!依属下看,咱们何必受这份欺辱,是这楚山河先无礼,咱们刚好回去。”
“将门劈开。”轿内女子语气依旧清清冷冷的。
男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确认:“大人方才说要将门劈开?”
轿内沉默,男子忙拱手:“属下领命。”
后抬步上前,一刀下去,大门应声碎裂,沉声:“花轿入门。”
轿夫们重新抬起花轿稳步入了王府。
王府内处处白绸,两旁仆人身着丧服颤栗地看着与王府内格格不入的大红喜轿,生怕这活阎王一个动怒便将他们全部杀了。
“喜堂在何处?”男子沉声问道。
一仆人忙迎上前:“各位随老奴过来。”
花轿随着那仆从到了喜堂,更准确地说是灵堂。
男子方要发难,轿中女子开口:“落轿。”
轿夫们小心放下花轿,男子忙上前掀开轿帘,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自轿中行出,女子腰若流纨素,体态轻盈:“扶我入内。”
声音凌冽,宛如雪中寒梅。
男子恭谨上前,女子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男子手腕上,随着男子一步一步行入‘喜堂。’
喜堂内,楚山河一身丧服慵懒地邪靠在椅子上,见人入内,墨眸中划过三分讥诮,玩世不恭地冷嘲:“堂堂暗影门谢掌司,竟然会如此委屈自己,便这么想嫁给本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