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洛道:“算了,又没出什么事,还是回去吧”。
萧翔见她这样说,也就作罢了。于是集合众人,浩浩荡荡地回程。
那菁菁一直在等待着一幅场景:萧翔沮丧地拉着马回来,韵儿伤心地哭喊着,真洛遍体鳞伤地被驮回来。那是多么快意的情景!她阴冷而焦急地等待着,期待着。
没有喧嚣,没有啼哭,甚至没有任何异常。像日常的散步归来,一群快活的人,喜喜乐乐地归来了,似乎并没经历什么事。
菁菁很失望,她没有看到渴盼的场景。
回去的路途中,她看到王爷像个车夫一样,跟欧阳风一起坐在车前驾车,当然,车里坐的是真洛和韵儿。她坐在后面的车上,冷冷地看着他们眉飞色舞。她想不明白,为何真洛这么好命,自己明明看见真洛的马受惊疯跑了,怎么她还会安然无恙。
回府后,韵儿绘声绘色地描述英雄救美的事,把众人惊得时而提心吊胆,时而唏嘘不已。菁菁从韵儿的描述中,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她的心顿时坠入了无底冰窖。自己苦心孤诣地设计,被王爷轻而易举地摧毁。他竟然不顾性命去救真洛,她最爱的王爷,对自己视若无物,对真洛却丧失理智地倾心。她开始觉得心灰意冷,甚至绝望了。
人们议论此事的欢声笑语,菁菁觉得每一句都那么刺耳,每一句都像嘲讽自己的可笑,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扎得她的心千疮百孔。她再也承受不住,从房间里跑出来,没命地狂奔。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路,就放慢了脚步。她觉得周身疲累,就无力地坐下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在花园里。四周围静悄悄的,她索性悲声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心底一个声音浮起来:
“真洛,算你命大,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咱走着瞧,我绝不放过你”!
这时,一种绿色植物跳入眼中,她记得周婶叫它“观音莲”。
观音莲长着心形的长叶片,由绿色的茎撑着,像打着一把把绿伞,绿莹莹的叶片闪着亮光。
菁菁看了一会儿,只见叶片尖端汇出一滴晶莹的水滴,煞是好看。
她想:“从观音莲中的渗出的水滴,自然是圣水,这么透亮清澈,自然是极干净的,喝了,没准能受到菩萨护佑,或许增了一份灵气也未知”。想到这里,她俯下身,用舌头接了那滴圣水,咽到肚里去了。
片刻间,她觉得唇舌发麻,喉咙和胃里都开始灼痛,一阵阵恶心、呕吐,小腹也火烧火燎地剧痛,身体颤抖。她意识到自己中了毒,好在园中有一支流泉,她强撑着身体跑到泉边,“咕咚咕咚”猛喝泉水,用手指抠嗓子眼儿逼自己呕吐,这时,她全身剧烈地发抖,呼吸困难,意识变得不清,昏死过去了。
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潮湿的泉边,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她推测自己躺在这里至少有一夜,但总算从鬼门关过来了,只有喉咙仍然灼烧着疼。她想起真洛晕倒时王爷的呵护,自己却一个人倒在这露冷风寒的地上无人过问,心里酸涩不止。
她挣扎着起来,摇晃着走到那棵观音莲旁边,看那小小的植株,摇曳着美好的姿态,竟然如此之毒,她心里想:“我受此苦难,都是拜那贱人所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尝尝这种痛苦滋味”。她回头看看那株观音莲,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这日,韵儿打扫了房间院落,又提来开水,见画作积累很多,就找采买送画去了。真洛作画疲乏,便到园中闲逛。园中倒也蓊葱翠绿,真洛看来,却多了些人工的矫饰。她想起郊野缤纷的花,白色的溪水,山中的烟雾,都令眼前的景致黯然失色。
她走到溪花榭,萧翔在此轻薄她的事又浮现眼前。真洛顿觉兴味全无,就回转寝殿去了。
菁菁每日盯得她很紧,见韵儿不在,真洛也向花园去了,就暗中将她的茶杯藏在袖中,将放了观音莲水滴的杯子换上。王府给下人提供的杯子都一样,她料定真洛看不出端倪。此事神不知鬼不晓,只待杀真洛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