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出了这档子事,张合在陇山以东的兵力依然未作大的调动,只是遣一千人从陈仓向西丶屯到临渭,大略对陇山通道进行防护。
雍州天水郡的冀县,也就是姜维的老家,平时由将军鹿磐率领着三千外军驻扎。
凉州金城郡的金城县,平日也是由将军郝昭所率的两千外军驻扎。
张合只是坐镇郿县,派鹿磐引一千士卒西进金城,又派郝昭的两千士卒前往安夷县平乱。
等鹿磐率军到达西都的时候,曲英的军队已经在郝昭和夏侯霸的攻击之下输了数战。
因此鹿磐也只是与郝昭合兵一处,接着向临羌进发并最后收复临羌县而已。
此番平乱,动用外军不过三千之数。
金城郡本地徵发一千郡兵,加之从武威南下丶由凉州刺史夏侯霸率领的一千武威郡兵和三千羌骑。
此番平乱的总兵力也不过八千人。
只能说,此次曲英作乱并没有引起什麽连锁反应。凉州各郡的羌胡,除了湟水谷地的羌人之外,其馀各郡的羌人并未对其响应。
羌人也只是生活方式不同,并不是傻子。
数年之前,大将军曹真和左将军张合刚刚在凉州大胜一仗。
又没都到活不下去的程度,谁还愿意跟着曲英搞事情呢?
此时的西都县中,凉州刺史夏侯霸丶偏将军郝昭丶偏将军鹿磐,这三人正在一并设宴款待陆逊的到来。
陆逊陆伯言嘛,即使是远在凉州的大魏将领,对陆逊的大名也是知晓的。
在洛阳的文官视角来看,陆逊不过是一败将丶一降将而已,实在算不得什麽稀奇。
而从夏侯霸丶郝昭丶鹿磐的角度来说,陆逊昔日在夷陵一战灭掉刘备四万馀众,这个战绩他们几辈子也撵不上。
和这种战绩比起来,降将又算得了什麽?而且不还是得了陛下的重用吗?
夏侯霸举起酒樽:「陆校尉远来凉州,路上奔波辛苦。凉州之地苦寒,实在比不得扬州气候宜人。」
夏侯霸如此给面子,陆逊也不能不知趣:「夏侯方伯镇守凉州,此番平定叛乱又如此之速。方伯与二位将军,实在都是国家功臣。」
「举白!」陆逊说道。
「举白!」四人一同饮尽。
郝昭为人十分豪爽,而鹿磐就更沉默些了。
郝昭问道:「陆校尉是从寿春至此的?期间走了多久?」
「超过一月了。」陆逊说道:「陛下二月初命我为护羌校尉,先是从寿春到洛阳,在洛阳尚书台停了三日后,这才从洛阳出发来凉州的。」
「在郿县左将军处停了一日,走陇山道到了天水郡的冀县之后,遇到郭方伯在彼处,又停了一日。」
「前后算下来,路程约有一个半月了吧。」
郝昭惊叹道:「竟如此之远!我是太原人,最南边也没只是到过豫州的许昌,真没想到从扬州到凉州上任,要走如此远的路程。」
陆逊点了点头,略微有一些苦涩之意,但不多。
陆逊自寿春与皇帝告别之后,乘船渡过了淮水,经陈郡丶颍川之后到了洛阳,得以见到汉朝二百年的帝都。
洛阳位居天下腹心,伊水洛水这种经典中就有的河流,终于得以见到。八关拱卫的绝佳地势丶汜水关的雄伟,陆逊也亲自得见。
若是说从寿春到洛阳的路程还平平无奇,但是从洛阳到长安丶从长安再到天水丶甚至从天水到西都,这番旅途则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