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目屿的公寓下来,陆心窈坐在驾驶座上,她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坐在车里发呆。脑袋里,全部都是秦以衡对自己说的话。秦以衡复述了一遍当初萧目屿被朋友林凯背叛,被白慎欺骗的事情。内容跟萧目屿告诉自己的一模一样,没有出入。其实,陆心窈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萧目屿的错。可……想到陆爸爸,她又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现在的她陷入一个死胡同里,无法逃脱出去。秦以衡还告诉她,萧目屿自从跟她离婚之后,整个人就郁郁寡欢,喝酒买醉。甚至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听到“胃出血”三个字时,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本来他的胃就不好,竟然喝到胃出血。而且秦以衡还告诉陆心窈,现在的萧目屿就像一个工作机器,白天不知疲倦工作,晚上就喝酒。这一次他突然生病,是因为萧奶奶去世,他心情不好,加上忙碌过度,身体超负荷才病倒的。听完这些,陆心窈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脑子很乱。她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纷乱与挣扎席卷着她,她心乱如麻。“我该怎么做?”陆心窈喃喃自语,声音在车内响起来,轻飘飘的语气却无比沉重。脑海中闪过萧目屿苍白脆弱的样子,还有之前他们两个的点点滴滴。理智与情感在拉扯着,让她无所适从。……秦以衡进来客厅时,萧目屿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打着电话。一身深色休闲服的他看上去禁欲系十足,姿态闲适慵懒。密码他知道,所以自己输入密码进来,萧目屿见到他,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坐,接着回电话。电话是关于工作的,等结束之后,萧目屿才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来了?”昨晚让他来救命,结果他玩消失。要不是他拨打错电话打给陆心窈,只怕自己死了都没有人知道。见他口气不好,带着几分埋怨的味道,自知理亏的秦以衡马上笑意盈盈的样子,“你生病了,我这不是过来看看吗?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死不了。”萧目屿心情不好,口气不善。当然了,他并非怪秦以衡。他的气来源于其他原因。秦以衡自然知道,他满不在意,坐下来后,狐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被盯得不自在起来的萧目屿出言,“有话就说,没事就走吧,我要睡觉了。”虽然感冒症状减轻了不少,不过还是不舒服。这就开始赶人了。秦以衡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兄弟,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赶我走。我昨晚因为值班,忙了一晚上,虽然累的要死,可因为心系你的安危,刚刚下班就马不停蹄过来看你。”闻言,萧目屿面色冷沉,淡淡睨着他。仿佛在甄别他这话的真假。片刻后,他嫌弃的样子,“得了吧,不要装了,跟我演什么兄弟情深。”“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为了女人就连兄弟安危都不顾了。”面对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萧目屿忍不住了。至于他怎么知道秦以衡昨晚跟女人在一起的,萧目屿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痕迹。“下次说谎记得做得周密些,免得被揭穿很尴尬。”秦以衡被当场揭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呵呵一笑,认错态度良好,“这都被你发现了。”“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昨晚遇到舒苓,她闹得厉害,我一气之下就把她带去酒店了。”因为他订婚的事情,舒苓已经许久没有理他,昨晚难得遇见,他有些失去理智。萧目屿面色淡然,“我没怪你。”秦以衡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兄弟,我昨晚没来看你,并非坏事。反而给你和嫂子创造一个机会,让她能照顾你。如此看来,我昨晚没有接到电话,并非坏事。”如果他来了,陆心窈又怎么会来看他?望着他生病,可怜兮兮的样子,陆心窈自然会爱心泛滥。萧目屿不置可否。这阴差阳错的!萧目屿心里虽然开心,但不免担优,“万一陆心窈误会我耍心机,启不是更麻烦。”本来她现在就不相信自己。虽然他解释过了,不知道她信不信。秦以衡不以为意,“放心吧,嫂子她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何况刚刚在门口遇到她时,我已经跟她解释一遍了。”听到这话,萧目屿终于放心下来。他是真的怕了。“你们还聊了什么吗?”萧目屿似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望着眼前好奇的男人,秦以衡故弄玄虚,“聊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闻言,萧目屿立刻紧张严肃起来,坐直身子,“你没有跟她胡说八道吧。”担心他说些有的没的。望着眼前紧张的男人,秦以衡勾唇角,“没有,就是简单寒暄两句,解释清楚昨晚的事情。”当然了,还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告诉萧目屿。见男人狐疑的样子,秦以衡信誓旦旦地保证,“真不骗你。”……周六这天傍晚,陆心窈跟舒舒一起出来吃晚餐。七七被温雪晴接回去铂恒公馆,每逢周末这天,她都会把七七接过去。现在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七七身上,作为奶奶她非常疼爱自己的孙女,对七七宠爱有加。陆心窈最近喜欢吃火锅,特别爱吃辣的。所以,她津津有味地大口朵颐。见她狼吞虎咽,胃口非常好的样子,舒苓非常开心。不过她还是柔声提醒着,“窈窈,你吃慢点,担心烫。”她胃口好,这么能吃,舒苓很欣慰。前段时间陆心窈因为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实在可怜。现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吃想吃的东西了。陆心窈慢条斯理地嚼着一片瘦肉,吞下去后回,“最近胃口很好,很喜欢吃,有点控制不住。”两个人吃到一半,舒苓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刚刚准备告诉陆心窈,接着又发现另一个人。见到萧目屿跟一个女人站在一起,舒苓眉头一皱。特别是望着萧目屿和女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她更是心情不爽。见对面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而且脸色不好的样子。陆心窈好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萧目屿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只见他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十足,气度不凡。而女人一袭连衣裙外面是大衣外套,那女人身姿曼妙,面容姣好,气质温婉。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莫名的有种和谐般配。望着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陆心窈的心莫名一紧,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僵在半空中,眼神复杂地凝视着那两人。“窈窈,你还好吗?”舒苓急忙收回视线,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在这种场合下遇见,真是不合时宜。陆心窈闻言,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没事。”舒苓继而说,“萧目屿旁边的女人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叫颜溪。听说是秦以衡介绍给萧目屿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