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姜暄和身上的水渍久未干却,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仿佛坠入冰窖般寒冷。
已经一个时辰了,姜元敏不该没有听见动静。
唯有的可能便是她不肯来救。
知晓此事,姜暄和面无表情,连同内心也无半点波澜。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下更加确定罢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将希望寄托于姜元敏。
心中盘算着,姜暄和缓缓抬起头。
阴云密布,恐要有大雨降临。
也不知现在里春月那边进展如何。
姜暄和眸中掠过一丝深意。
……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
少女青衣素裹,脚步匆忙,走到门口石狮后,遥遥望向台阶上的郑槐。
半晌,总跟在郑槐身后的小太监跑了出来。
“春月姑娘找公公何事?”
小太监生得唇红齿白,俨然一副少年模样。
“娘娘的贴身丫鬟被淑妃责罚,现下正跪在永宁宫。她自小伺候娘娘,娘娘不忍她受如此酷刑,但又唯恐惹怒淑妃。还望小李子公公同郑公公说声,麻烦他想想法。”
春月紧皱眉头,着急不已。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转告公公。”小太监点头应下。
随即,他调头回了宫门。
春月趴在墙沿,眼看着小太监走上台阶,与郑公公攀话,才放下心去。
深秋季节雨露繁重,不过片刻,天边下起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珠拍打在姜暄和身上,顺着发丝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迷迷糊糊中,姜暄和似是看见九岁时的自己,因为母亲感染风寒,急需用药,跪在雨里一遍遍的磕头祈求。
而那天,是姜元敏的生辰宴。
姜家三口坐于桌前,其乐融融,欢笑声不绝于耳。
也是这样大的雨。
她还记得姜相走到她面前,同她说了一句话。
“你和你娘的命是本相的,本相要你们生你们便能好好活在世上,要你们死,你们也不得不死。”
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凭什么?
姜暄和双手紧握,死死抑制住快要爆发而出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