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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分离别（第2页）

忽然，对岸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宋氏疾步走到河边。

看清对岸的草地上竟然躺着一个小儿后，将不远处的众人唤来。

一向端庄的妻子乱了阵脚，怀晋也跟着仆役走了过来。

“快，快救那小儿。”宋氏拉过一名仆役，面容急躁。

仆役不敢抗命，马上涉水而过，好在这里河流平缓低浅，很快便将对岸的小儿带了过来。

宋氏蹲身看向放在地上的孩子，见她还有气息，命人带来府医。

怀晋负手而立，妻子的慌乱让他皱起了眉头。

自从他们的儿子亡故，妻子的精神便一直不好，可她到底出身士族，是德淑兼备的大家闺秀，不该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

宋氏满心里都是命悬一线的小儿，见府医迟迟不语，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怎么样，她还有救吗？”

看着小儿苍白如纸的脸，幼子病故前夕的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宋氏心痛非常。

“这小儿脉象微弱，但好在一息尚存。”

府医拿出银针，刺入小儿的几个穴位，须臾，只听一声细微的咳嗽声，地上的小儿悠悠地睁开眼。

“醒了，醒了。”

宋氏也好，在场的众人也好，大家都是一阵喜悦的唏嘘。

颜皎皎看着逆光蹲身在自己面前的妇人，对方周身的慈爱气息像极了记忆中的人。没有多想，本能地开了口，“娘，我冷。”

宋氏一愣，疑惑地看了看颜皎皎，又将目光转向府医。

府医微声一叹，“这小儿这般小的年纪却不慎落水，虽有幸生还，但肯定受了惊吓，因此记忆混乱。”

宋氏鼻子一酸，不但因颜皎皎可怜的经历，更是这一声许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那这小儿还能恢复正常的记忆吗？”

宋氏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期待，私心里她希望颜皎皎就此最好。

看着虚弱的颜皎皎，府医摇了摇头，“若是有认识的人引导，或许会想起，但这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宋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脸上划过难言情绪。

只要她一直悉心教导，这小儿便只会认她为母，至于残存在这小儿心中的记忆，时光流逝，总会被新的记忆冲淡。

打定主意，宋氏站起身走至怀晋身边，只是她还未开口，对方便断然拒绝。

“这里前无村舍，后无人家，这小儿出现得太蹊跷，不能收留。”

“相公，你可怜可怜妾身吧。”宋氏一把拉住打算离开的怀晋，声音哽咽。

长子病逝，幼子夭亡，每每想起，心就像被碎瓷割裂一般，疼得难以呼吸。

她秉性柔弱，凡事皆以夫君的话唯命是从。

但今日听到这陌生小儿的一句娘后，为母的刚性使她不想再多考虑其他，义无反顾地与说一不二的夫君对峙。

怀晋眉头紧紧拧着，见妻子掩帕落泪，面上带出一抹不耐烦，“家中姬妾若养下孩儿，你都是他们的母亲，何必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儿哭哭哀求。”

宋氏神情悲痛，凄然一笑，“相公所言不假，但可还记得算命先生之言？”

轻飘飘的一句话，怀晋的瞳孔剧烈波动起来，拢在袖中的双手更是攥成了拳头。

杀业随身，祸及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