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岑俞奋笔疾书还有小声嘟囔声,以及岑辞垂眸安静画画时的沙沙声。
大约十分钟,岑辞画好了。
白明玉赞叹一句:“画的真像。”
岑辞轻轻笑了笑,“我也只会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罢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有丝难掩的寂寥。
白明玉不认同:“画画画的好才不是旁门左道,你看我,连画画都不会,你已经很棒了,不许再贬低自己。”
岑辞握着纸张的手指紧了紧,心底泛起丝丝波澜。
他一向沉默贯了,这次却忍不住开口吐露心声:“可我生在道士家族,八字弱,易撞鬼,还于这一途上没有半点天分,只会一些与之无关的东西,你不觉得我很…废物吗。”
“那怎么了。”
白明玉不以为意,还认真的给他举例:“满是红牡丹的花圃里长出一株白牡丹,它们颜色不一样,可你能说白牡丹不好看吗?不能。红牡丹好看,白牡丹也不差的。”
“生在道士家族能成为道士是很好,可是没有捉鬼天分在其他方向上有所天赋也很棒呀。”
“岑辞,你很棒的。”
岑辞似浑身一震,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他从未听到过旁人的一句肯定。
就连跟他关系最好的俞表弟,也只是因为可怜他保护他照顾他。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被人肯定,也早早歇了这个想法,不在意了,却没想到从白明玉的口中得到了肯定。
不是敷衍安慰他,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他平静如水的心在这一瞬间好似掀起狂风巨浪。
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他也是想要肯定的。
“谢谢。”岑辞从嘴边呢喃出这两个字。
声音太小了,白明玉没听清,疑惑道:“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岑辞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切波澜都是假的。他黑眸熠熠看向白明玉,不疾不徐的发出邀约:“我还会泡茶、下棋、雕刻……如果有条件的话,我泡茶给你喝。”
白明玉哇的惊叹一声,“那真是太好了,我喜欢甜的,下次你泡茶的时候可以给我泡一壶甜的茶吗?”
岑辞唇角含笑:“当然可以。”
不同于两人的和乐融融,岑俞快要哭了,崩溃的趴在桌上哀嚎。
“背不下来,真的背不下来,还是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白明玉好奇的飘了过去看,只见上面毛笔满满写了三大张宣纸,什么天干地支、子卯寅丑,直教人看的头疼。
他忽的生起一抹庆幸,幸好他的身份不是道士。
不然背这些东西,太折磨了。
白明玉留下句你加油后溜回檀木簪里,岑辞也没说什么,默默在岑俞手边放了杯茶水便走向一旁。
……
夜半时分,至阴,两人熟睡。
岑辞的房间里慢慢爬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她在房间里吸了一大口气,随后贪婪的看着床上正身平躺的岑辞。
“至阴之体……很快就能成为我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