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安神药,一粒让你安眠到天明,雷打不动。”
梅长苏毫不客气的接过瓶子。
玉清挑了挑眉,转身溜溜达达的回了东院。
渐渐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太阳升起,沉寂了一夜的金陵城又活过来了。
忽然,远远的传来了撞钟之声。
所有人像是被按住了静止键,全神贯注的数着钟声,一共二十七下。
金钟二十七响,为大丧之音。
除了太后有此规格,也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梅长苏脚步踉跄的跑到院门口,面色煞白如纸。
黎纲刚忙搀扶着他,担忧的唤了声“宗主”。
梅长苏无力的倚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眼尾泛起了红色,睫毛上沾染了点点泪珠。
他的太奶奶,没了。
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就这么没了。
玉清远远的弹出一枚银针,扎在梅长苏身上,梅长苏垂下了头,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小神医,你这是?”黎纲手足无措的问道。
“心神大震,他恐无法坚持,还是先让他昏一会吧。”
玉清叹了口气,长者逝,生者悲,梅长苏心中的悲戚他们是无法完全共情的。
“那现在怎么办?”
“等他醒来势必要为太皇太后守灵,先将守灵所需的一切物什准备好,他醒来后可直接用。”
黎纲点了点头,将梅长苏抱进屋内,疾步离开,安排一应事宜。
玉清也离开了主院,她该去库房将那些补药都倒腾出来。
本就身子不好,又碰上这样的大悲之事,接下的日子,不好过喽。
梅长苏一醒,黎纲便奉上了丧服。
他抚摸着丧服,呆愣愣的坐了良久,随后默默的换上丧服,跪在院门口,冲着皇宫所在的方向叩首。
太皇太后逝世,需守灵三十天日。
所有皇子都必须留于宫中,不许洗浴,不许食用荤腥,不许睡于床铺之上,每日叩灵跪经,晨昏哭祭。
因此太子和誉王也无暇相互争斗,金陵城就此沉寂了一个月。
孝礼严苛,三十日一直守于孝殿过于辛苦。
渐渐的,皇子们或多或少的都做了些小动作,只有靖王是从一而终的一丝不苟、极尽哀思。
有句话说得好,拉踩全靠同行衬托。
陪祭的高阶大臣们看在眼里,自然也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