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伸手揽过颜寻的脖颈,看着是很主动地索吻,其实却是把他拉近,轻声呢喃,“控制着点,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嗯?”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东西不是能控制得住的,颜寻也很委屈。
顾绥说话的时候有个习惯,最后一个字总是尾音不自觉上扬,声音轻飘飘地,就像是羽毛搔刮在人的心上。
虽然知道他也许不是故意的,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颜寻听到他最后那一句‘嗯’的时候。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王昀看到两人的窃窃私语,却没有喊停。
这种小动作更添了情人之间你侬我侬的韵味,尤其是在现在,分别之际,情意更浓。当这种分别并不是两人意愿,彼此都带着怨气的时候,窃窃私语的内容就更引人遐思。
也许是抱怨,也许是舍不得,但是谁知道呢?除了戏中的两个人,导演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更不要说观众,这更添加了戏剧的神秘性。
王昀在心中感慨后生可畏,两个都不满三十的演员在细节方面处理得那么好,让他有些惊讶。
虽然,他这一切都是想多了。
……
战火纷飞的年代,分离也许就意味着永远也见到了。
虽然傅淮生跟他一遍遍地保证自己肯定会回来的,但是柳摇春却并不觉得他肯定能回来。他对傅淮生有点不太确信,更多的,是不确信这个动荡的时局能不能支撑他回来。
傅淮生的观念和他是相差很大的,两人就算阴差阳错地走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分歧依旧存在,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改不掉。
所以在这种时候的欲,带了发泄和逃避现实的意味,看去来才更加真实,感染人心。
颜寻双手撑在他两侧,盯着他的眼睛,顾绥眼中隐隐有水光,神色有些忧郁的感觉。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有一瞬的时候,好像他们都入了戏,成了傅淮生和柳摇春,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迷惘和伤感。
对未来的不确信、伴侣对自己的不理解和一时的贪欢沉迷,种种情愫混在一起,让他们的演绎有了更多的层次感。
顾绥这时候已经想不出还有人再看了,现在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
……
颜寻额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斗大如黄豆,顾绥墨色的长发湿湿地贴在额上,都是被汗水给润湿的。
摄影师是个钢铁直男,但现场看这种激情戏份也早已面皮涨红,偷偷用余光瞥了几眼王昀,看到王昀一脸肃穆,还是没有喊卡的意思,不觉怀疑人生。
他都有点觉得这是假戏真做了,他当摄影师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一队演员在镜头前演床戏能那么有默契的。
两人的细节做得很好,摄影师拍到颜寻结实宽阔的后背,上面的肌肉隐隐蓬发着力量,汗珠往下慢慢地流着,极为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把那几粒汗珠替他舔去。
当王昀终于喊卡,说这一镜过了的时候。两人已经是汗涔涔,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摄影师贴心地给他们递过去两条浴巾,颜寻接过去,说了声谢,然后先给顾绥盖上,自己再围到腰间。
拍床戏的时候,这种浴巾是必备的,因为能够把下身全都围住,让演员不那么尴尬。
顾绥已经快要脱力了,他第一次觉得拍戏那么累,这种不能真刀真枪地做,却还不得不表现得像是真做的戏太耗费精神了。
顾绥都想,干脆他们直接做得了,也没那么累,那么多表情动作也不需要装,但碍于导演和摄影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昀看样子很满意,但还是没有多说夸奖的话,只是淡淡道可以了,便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喝点冰水冷静一下,然后再继续拍。
顾绥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墙壁上的钟。
这场戏已经拍了一个上午了,时间过得那么快,他都没注意到。
所幸的是,接下来的戏份没刚开始的床戏那么长,各分镜镜头被剪进去只有数秒而已,所以不必太精细。
“你会等我吗?”当傅淮生把柳摇春按到办公桌上,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回答的时候,柳摇春只想骂他。
“不等。”
柳摇春把脸转过去,冷哼一声,“你休想。”
傅淮生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不善罢甘休,一遍遍地逼问,“等不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