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思何曾被这样当众凶过,一时泪流满面,脸上挂不住,忙起身跑了出去。
柳氏担心她,连忙也跟了出去。
余清窈感激地看着外祖母,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做成这样,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太太对钱氏道:“你辛苦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钱氏达到目的,心满意足地离开。
老太太拉住余清窈的手,肃然道:“清窈,你受委屈了。明日你便来我这里学着怎么打理铺子,要早日立起来才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余清窈靠在老太太怀里:“是,多谢外祖母。”
接下来,余清窈白天去老太太那儿看账,晚上回来便忙着打络子,打好络子后,她开始照着花样绣香囊,想早日将东西给谢韫之——毕竟,他好像连个香囊都没。
这日一早,余清窈去给老太太请安。
一进门便听到钱氏欢喜道:“永昌伯府、工部尚书府还有刘将军府的夫人都派人来问了清窈的情况,母亲你大可放心,咱们一定能为清窈找一户好人家。”
余清窈忙低了头,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怎么忽然,有点不太想嫁人了。
柳氏在一旁静静坐着,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也笑道:“可不是,打听衍儿的人也有七八家了,这么看来,替他们退了亲倒是他们各自的福分了。”
柳氏依旧是任何事都不甘于人后的性子。
但这毕竟是好事。
老太太点头笑道:“衍儿也大了,你好好替他挑一挑。至于清窈这边,我自会仔细帮她看。”
余清窈的亲事一天不定,她的心一天就悬着。
柳氏微笑答是,又道:“衍儿是大了,心思也多了,我怕他万一被外头那些女人勾坏了,想着不如先叫嫣然进来,就给她妾的名头,也能让他收一收心。”
老太太伸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只要我在,谢家便没有不娶亲先纳妾的道理。”
柳氏忙道:“是,是我考虑不周,我想着,嫣然毕竟是个女子,好歹给她一个交代。”
老太太沉声:“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若是等不及她大可以嫁人。”
“等得及。”柳氏皮笑肉不笑,“自是等得及。”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报吴妈妈来了。
吴妈妈是老太太嫁过来时陪房的女儿,全家一直在外头帮老太太打理着铺子。
她一进门便言辞闪烁,老太太便知道她有事要禀告,便挥退钱氏和柳氏,只留了余清窈在身边,问她何事。
吴妈妈道:“外头不知为何有了关于余姑娘的传言,说……”
老太太将手里串珠搁在桌上:“有什么直说。”
吴妈妈于是简单将外头说余清窈是商户之女,跟谢衍是订了亲的,但心比天高看不上谢衍,老太太如何包庇才将定亲说成玩笑,谢衍又如何君子之类的话说了。
说完,还加了句:“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老太太冷声:“还能有谁?”
她叹了口气,看向余清窈,先前那些来打听她的人家,只怕要没了下文。
反而余清窈柔柔地笑了笑,安抚起她来:“没事的外祖母,咱们不用管他们怎么说,过几天也就好了。”
老太太面色凝重道:“你还年轻,不懂得此中厉害,姑娘家最要紧的便是名声,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余清窈没觉得有这么严重,一心看账本,绣香囊。
却没想到不过两三日,玉竹又禀告了一则更不利于她的流言。
说她上个月在圣安寺中与男人苟且,还落了裙子在男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