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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一一嗤鼻，春生上扬了嘴角。

春婶在灶前忙着下饺子，哪有空理他们小孩子玩乐。

五大三粗的李二哥，拿了根香，在门口燃烧着的蜡烛上点燃，他用手小心掩护，步子走的小心，一一和春生注视着，他如此从敞开的木门进来，认真的李二哥是真的憨厚，逗的一一咯咯发笑，李二哥见目的达成，冲着一一眨眼睛，回了平常模样，香火哪有那么容易熄灭。

香顶星火点燃了红引线，接着是噼里啪啦开花冒火星，爆开的红纸砸到了三人身上，只有火光硝烟进了眼，一一眯着眼，闻着硝烟气，不归山的孩子道起了祝福“要像炮仗这样开花微笑，这样砸到了身上也不疼”

一本正经的童真使此方的人们不约而同咧嘴微笑，李二哥笑的最为爽朗“一一啊，你怎么跟你二哥我一样会讲话”

一一答“山里的野鸡不是笼里的孔雀，那可是不能比的。”

春生听了，并未觉得不妥，只是不希望女娃讲出这样的比较，于是轻手拍了拍她后脑示意。

一一委屈的告状“不是我讲的，是李二哥讲的”

春生“我知道”

一一“那你还打我”

春生汗颜“我那是打吗？”

“不是啊，说归说，动归动，哥哥你不要计较那么多嘛”

“噢”

李二哥在两人说话间回了家。

春婶在身后叫嚷“快来，吃水饺”

方桌上燃了两根蜡烛，一大碗水饺白里透绿，三副碗箸，碗中皆有酱油和陈醋。

春婶说饺子蘸醋才是圆满，一一手拿着饺子蘸醋，小嘴吹散了热气，一咬，咬下蘸醋的皮，软软的醋酸掉了刚长的牙，皱着一脸苦相，春生见了笑，春婶见了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一如事说”是酸，婶”

“婶知道，你接着吃昂”

有一一在的除夕，总是自然的笑意舒展，不再冷清，饺子无需再包文钱，这圆滚滚的本身，就是圆圆满满，知足安乐。

春生哄着一一入了睡，春婶轻声唤他，两人坐在桌前，春婶跟他说了打算，这样今年的事就全留在今年了“春生，婶知道你是要上京赶考，婶想清楚了，过了初十我就跟镇上周进他们一家上京，我先去那边歇脚，你赶在开春前来就好了”

“婶“春婶的养育之情于春生来说是贵重物，压在他心头，亦有圆满。

婶叹气”咱也指望不上你那不见人影的母亲，春生啊，婶跟你说真心话，婶有私心，婶一个人，孤苦伶仃，除了你，再没有了，婶是指望着你替我养老送终“

“婶，你放心，春生记着，永不言忘。”

少年声音至诚，引得春婶生皱的眼角泛了泪“好”

春生从柜子深处取出一块布包的物事，在春婶手上打开，是一只玉镯子，有一处泛着红丝，相当醒目“这是母亲留下的，婶，你拿去，用的上就当了吧”

春婶的目光深沉，春生低头，是不喜见的。

“婶替你收着，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抛弃”。

春婶识字读过书，正因此，春生在她的引领下才成了读书人，怀君子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