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崎没想到大哥竟变得如此没皮没脸,当面挑衅不说,还把那龌龊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前真没发现大哥竟有这样的一面,不止惊了他,那模样也着实可恨。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陆川崎几乎是喊出了这么一句话,立时沙发上的两人便噤了声,齐齐看过来。
还是陆川航出声安抚:“没事,你们接着聊!”
周潇潇看了眼脸色铁青的陆川崎,有些搞不懂这兄弟二人怎么说不到一块,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可是看向陆川航,他依然是那副悠悠的神情,甚至使人生出一种大哥宠溺小弟的感觉,在这样的人身边内心一定安稳踏实。
周潇潇只一笑便回眸,与陆川颖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那淡淡的笑却也被陆川崎看在眼里,如同一根刺扎了眼睛,他仰头喝尽杯中红酒,准备再去倒,陆川航隐隐笑着跟了过去。
黄河边无论哪个季节都是美的,从不落了单调,没有花香鸟语,自有清风徐来,人在如此美妙的自然景色熏陶下想不安然都不行,所以他不信陆川崎真的在生气,虽然感情确实自私,可是他了解这个弟弟,如同对方也了解自己一样。
“不喝一杯?”
尚未回神,陆川崎递来一杯红酒。
陆川航笑着接过,却放在面前的飘窗上,并盯着它发神,酒是个好东西,无聊时打发时间,聚会时适时调剂,忧愁时借以疏解情绪,人们几乎无酒不欢,生意场上酒更是不可或缺的借力。
那年中秋后第一天,是陆川航的婚礼,终于可以娶回自己爱了多年的女孩,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在与亲友的敬酒中不知不觉灌了不少。
偏偏在客房歇息的时候连秀秀在忐忑中说了实情。
彼时他便想为什么不瞒他一辈子,后来他明白了,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
那时她在见到陆川崎后就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说开了,或许陆川航愿意成全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可那时陆川航醉酒,整个人都沉浸在结婚的喜悦当中,当有人突然打破这一幸福时刻,一切仿佛真如幻境,立刻消失殆尽。
所以他疯了般质问连秀秀,希望听到她的否定,然而没有。
当再次看到陆川航陷入沉思,陆川崎知道他又回忆起过往,不过这次他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愤恨,只有看着让人有些心疼的默然和凄凉。
陆川崎的心倒是没来由地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对于那场事故,他终归是有些责任的,虽然他真的跟连秀秀不熟。
于是陆川崎伸手想拿回台上的酒,手尚未够到酒杯,却被陆川航挡了回去。
只见陆川航缓缓拿起酒杯,脸上庄重了许多,盯着略显暗红的酒似在做某个决定。
终于他低头抿了一口,然后品了品,才又笑了起来,释然道:“95年的黑格,味道稍涩,嗯……绵厚还有后劲,像是你喝的酒!”
既然陆川航破了戒,说明那些事已然放下,这总算可以使家人卸下多年担忧,可同时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真的会向周潇潇发起进攻?想到这点,陆川崎心里的气不由又跑了出来。
看着陆川崎的脸色又有不好,陆川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是进了你的怀里,任何东西再想让你拿出来就难得很!”
听大哥提起旧事,陆川崎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再面对那双狡黠的眼睛,他更是认定大哥不过是在戏弄他,这时他反倒松了一口气,甚至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只是嘴上不免挤兑两句。
“你可真闲!这几天正是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你不给我透点底就算了,还没事找事!”
“这时候了还透什么底!那宁博和吴书言本就不是好糊弄的,上次的事肯定猜到我们俩通了气,这次必定是下了血本来拼一拼。虽说文化节的势头在端午这种传统节日里会更盛,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吴书言上次吃了大亏,怎么也得找补回来。我那两亿本来就是先头兵,不管他们如何恨我,那股份在那儿。说实话,原先确实有打压你的意图,不过总归一招釜底抽薪,加上这两个月我着人陆陆续续买的散股,到不了年底,栀子只能改名换姓。”
说完,陆川航看着一言不发的弟弟,仍旧笑着举了举杯。
陆川崎这才意识到大哥的心思确实深沉,几年的恨意是真的,想报复自己也是真的,可利用陆重收购栀子更是真的。
所以其实大哥这么些年也是一点没变,陆氏在二人心中的分量自然都是一样,不容别人践踏,他们不仅要守好这份基业,也要让它在自己手中充满活力地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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