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坤看向陈笙的目光倏而慈和了起来:“陈笙,就算段娇娇有着这样一层身份,你在带着金纹虎离开之前,也总得问问我的意思吧,不让你去,是不想你遇到危险,当年,你的父亲与我可是最好的朋友,现如今你爹娘下落不明,将你托付给了我来照顾,我向来都是拿你当亲儿子疼的。”
闻言,陈笙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泰坤。
泰坤又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些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帮你寻找父母的下落,你总也得听话不是?我的决定是没有错的,那妖族营地本来就是在散仙盟的地盘上,该由散仙盟来管,咱们御兽宗还面临着这么多妖族的入侵,金纹虎前辈又不肯出手帮忙,咱们是自顾不暇,你倒好,不帮着御兽宗渡过难关,反倒还跑了那么远,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向来精明,怎么这一回就如此糊涂了……”
惩罚过后,泰坤同陈笙说了许久的话,直到陈笙强撑着身体走出大殿的时候,脑中仍是浑浑噩噩的。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是啊,他没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仁慈啊……
只是……
识海中依次闪过了几个画面。
泽空小天地当中,她轻灵的身形落在树上,两指间夹着他的储物戒指,彼时,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伴随着那轻轻向上勾起的唇角,她眼中的光彩,好看得不像话。
第二次见面,是在前往中境飞舟之上,他第一次人前失仪。
还有前不久,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
陈笙的脚步顿住了,忽然往回走去。
救人本没有错,泰坤的话才是错的。
然而还未等他进入殿内,便听见了里面父子二人的谈话声。
“爹,那金纹虎为什么会听陈笙的话啊,平日里咱们都跟供祖宗一样供着它了,可还是不能使唤它干点事情。”泰柏池很是疑惑。
话音落下,但闻殿内,泰坤冷哼了一声。
“这金纹虎,气性未免太大了,连宗主都不认,就只认姓陈的!”
“这凭什么啊?”泰柏池气得连连翻白眼:“那陈笙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哪里比得上我了!”
“不是说陈笙,这金纹虎认的,是他的父亲,陈觉,”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一段往事来,泰坤心中的郁气便无论如何也舒展不开了,“当初,前宗主本是要将这宗主之位传给陈觉的。”
此话一落,殿外,陈笙的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对自已父母的印象,都是从泰坤那里听来的,但他却从未跟自已说过这件事情。
而原本打算进入殿内的他也停了下来,敛去了自已身上的气息。
“我与陈觉是同一批拜入御兽宗的弟子,几百年的时间以来,我们一同修行,做任务,收服灵兽,既是竞争对手,又是最好的伙伴,从一开始,我的修为便一直比他高,但老宗主传位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让我们比,直接就要将这御兽宗交到陈觉的手中,”泰坤的眉头也渐渐皱起:“我当时很生气,冲过去问老宗主为什么,但他却先一步熬干了寿命,殒落了。”
泰柏池也从未听自家父亲提起过这些,此刻不由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