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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第2页）

张二是一眼看到我的，有朝我微微一笑，他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已经成习惯了，“走吧”他说。

我们出了公安局的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在一辆越野车旁站立着的张一，她一身黑色干练，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模样清秀，眼神清亮，像一把细剑，刀锋细长凌厉，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大衣。

张二跟姐姐很久没见了，我倒是常跟她呆在一块，此刻我才知道，他的期待。

张二脱了他那件军绿色外套，让我给穿上，“夜里冷，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一点。”

他给我把拉链拉上，嘴上跟我交代着“兜里有一百块钱，你打车回去。”

他又摸了我的头，当我是个孩子，我无语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他走到姐姐身边的脚步轻快，张一把衣服给他，朝我笑了笑，就上了车。

张二衣服一抖，利落的穿上那件毛呢大衣，这便成了那冷面冷语的君子，袖里藏刀。

他上了主驾驶，车开火间，有人从我背后出来，有妇女在啜泣，我下了阶梯，边走边想。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是跟文瑶有关吧，我回想起那个姑娘，三个星期前她就总是坐在便利店的角落，我老是晚上就去找张二聊天，我总是有很多困惑向他解答，那些答案她大概也听进去了。我没有和她说过话，光看外表，是个有教养的姑娘，说起话来，也有超出同龄人的见地。

我抬头看夜空，有星星散落，发出细微的光芒，有一轮圆月在我头顶的后方，我向后去找的时候才看到，刚好的，我看见了那位戴眼睛年轻男子，正扶着妇女下台阶，他有点亮眼，在气质上，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在他看前方时，便回了身，走自己的路去了。

我很想走一会，我喜欢在夜里走路。

这条路上没人，路灯隔了一长段路才有，昏暗的，旁边是墙，墙后是土地，荒废着等着开垦。

有一辆车开过去，我记住了车牌，总觉得是那三个人。

我走了很久，

我又看见那个车牌，他朝我开过去，一会，停在了我的前方，车窗有落下。

我在副驾驶那停下，弯腰，看着车里的人，他此刻正看着我，我们有一样的神情，是自然，好像内里老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发生。

我上了副驾驶，毛手毛脚的系好了安全带。

他点火开车，窗外风景成了过眼云烟。

他的声音响起，陌生却很舒服的嗓音。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文瑶，一个月她辍学离家，二天前，她选择在金色大桥跳了下去。

她生前唯一的联系是那家便利店，和，叫做张二的人。”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那天晚上，文瑶问张二“我想离开这个世界，你会劝我吗？”

张二靠着身后的桌台，喝着速溶咖啡。

他舔去了唇边的残余才说“不会”回答的干净利落。

文瑶笑了，天真纯粹，跟她声音一样。

“我看过很多报道，他们大都很绝望，选择了轻生，而我是自愿的，我离开家，就想这么做了，到了今天，我还是想这么做，我从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平和。”

她走了，叮铃的声响之后，跟随着铃铛盘旋的还有她最后的发声。

“我总是幻想，等我长大了，我要跟哥哥住在一起，这样，一下班，看见哥哥，就到家了。”

我们去了老房区，我很久没来了，他跟在我后面，只有楼梯可以走，在七楼，七零四，楼梯间的灯还是那样听声才亮，有时候会慢好多拍，住在这的人少了，都是老人了。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张先生的工作单位发放的房子，标准的单间，厕所，阳台。

她把那张大床改成了两张单人床，那个时候，跟张先生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伙伴，一个女孩子。

她们两个人搭伙，专门做死人生意。收尸队，可以这么说，一个区域两个人，背后是一个团体，不然光靠黑白无常是要累死的，现在人不像以前，招魂铃都招不动了地府的官吏得上来拿魂。

夜晚十一点，就开始有车辆接鬼魂，十一点半一班，十二点是最后一班车，三班车，在城市每一个站点都可以上车。

我有时候回家晚了，就上，它们的车身是绿色的，不过每一次都没什么鬼魂，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估计张二他们要做的事跟这个有关吧。

门一打开，屋内的气息传来，是回到家的舒心味道。

靠阳台那张是没人动过的，上面盖了床单挡灰，里面这张，是铺开来的，铺的整齐，我没管他，去了厕所，等出来的时候，他趴在那张床上似乎睡了，被子盖住了腰身，眼镜在手中，耷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