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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拘小节（第1页）

观音像的目光，竟让她莫名联想到了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神秘与不羁的陆时桉，心绪愈发纷乱。她努力平复着加速的呼吸，试图用指尖轻轻按压着跳动过快的心脏，脸颊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两朵红云。立于大殿之前，卢容泽的声音轻柔而温暖：“谢姑娘，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们一起许个愿？”她愣愣地点了点头，思绪却已飘向了九霄云外，心中暗自忐忑，担心自己的杂念是对神明的不敬。那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荒诞不经的想法让她羞愧难当，头颅不自觉地垂得更低，匆忙间取了三炷香，闭目，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心中默念：“愿菩萨保佑家人一切顺利，远离疾苦。”卢容泽也随着她，虔诚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香烟袅袅。香插入炉，卢容泽起身，侧首轻问：“我们再到别处转转如何？”两人在庙宇间悠然漫步，偶尔停下脚步。沿途所见，功德箱随处可见。谢毓婉略作思考，从精致的手提包中取出几枚零散的银两，逐一投入，动作庄重而虔诚。卢容泽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好奇：“谢姑娘此举有何特别之意？”她眨眨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怕我的愿望太过重要，菩萨在繁忙中难免有所遗漏，便想以此‘疏通’一二。”“嘿，这算不算行贿呢？”他打趣道。“算是吧。”她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每个功德箱都丢些银两，万一菩萨一时没听见，这么多箱子总有一个能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吧。”“但愿真有灵验，那我减寿几年也值了。”卢容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让谢毓婉心头一震。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随后，他也从钱袋中掏出一块碎银，模仿着她的动作，轻轻投入功德箱，清脆的“叮当”声在静谧的大殿中回响。“我顾某愿意为你的愿望添把火，希望菩萨明察。”他的话语真诚而恳切。他们走遍了庙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在了观音庙南门附近的功德箱前。南门因位置偏僻，人迹罕至，周围常常聚集着一些售卖奇珍异宝的小贩。不远处，一圈人正围着某个摊位指指点点，好奇驱使着二人走近。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摊，摊主身披厚重的狗皮大氅，头戴同样材质的帽子，显得颇为另类。他悠闲地坐着，时不时吆喝几声。谢毓婉随意扫视摊上的货物，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怎会有人在此出售如此不堪入目的物品！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桌上的一尊欢喜佛玉雕，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还有其他姿势的吗？”那声音，除了陆时桉，不作他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摊主见状，立刻来了精神，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您可真识货，家中摆放欢喜佛，能增进夫妻情趣，公子高见啊！”陆时桉只是嫣然一笑，不置可否。围观的人群中，唯独他显得格格不入，那份从容与不羁仿佛与生俱来。摊主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翻找出各式各样的欢喜佛雕像，每一件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工艺精湛。然而，那些姿态．谢毓婉的脸颊滚烫，仿佛每一种姿态都是对她与陆时桉之间那段隐秘过往的暗示。她拉了拉卢容泽的衣袖，声音微带颤抖：“卢大人，我们还是走吧。”卢容泽也感到了不适，点了点头。这一切太过露骨，卢容泽仅从摊主的装扮就能判断，此人定是从盛京鬼市而来，那里的风气向来不拘小节，无所禁忌。卢容泽轻轻颔首，心中却暗自警惕。陆时桉负手而立，背对着人群，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将谢毓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见她欲离去，他故意似笑非笑地低语：“后面那种姿势的也不错哦。”谢毓婉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热得发烫，双手紧握成拳，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没错，那次在观音庙，他们正是以那种姿势．她分明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挑衅与戏谑。她向卢容泽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苦涩：“卢大人，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卢容泽连忙关切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没事。”她匆匆迈开步伐，不愿再多停留片刻，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留下卢容泽一脸的困惑与不解。陆时桉的眼神深邃，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面无表情地随手挑了一尊佛像，付了银两。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风云变幻，午后不久，乌云滚滚而来，遮蔽了盛京的天际，狂风骤起。天冷得仿佛能冻透骨髓，这样的反常气候实属罕见，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谢毓婉蜷缩在温暖的炭火房内，周身被柔和的火光包裹，然而她的眉头却紧紧锁在一起，眼中满是深思熟虑后的忧虑。就在这时，菡竹顶风冒雪，踉跄着闯入屋内，门扉在狂风的肆虐下发出不满的吱嘎声，仿佛在抗议这恶劣的天气。她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急切地喊道：“姑娘！老太太说这天气实在诡异，让您务必立刻过去，大家聚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然而，谢毓婉似乎并不为所动，身体慵懒地陷在柔软的坐垫中，不愿离开。最终，她还是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口，帮助菡竹将那扇不甚听话的门用力拽紧，咔嚓一声，铜锁落定，隔绝了门外的风雪。“祖母的小厢房本就狭小，再加上薛表姐也在那里，我若再去，只会让那里更加拥挤不堪。”她轻声解释，语气无奈。“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说着，她转身回到炭火旁，开始翻弄起身边的大包小裹。多亏了她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充足的生活必需品，细心地将它们分门别类装入小巧的布袋中。一部分留给自己，剩余的则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菡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