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东宫的事情你们去问东宫的人,别挡路!”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讳莫如深,对她们避之不迭。
她们正是六神无主,却见一个小宫女走到面前,望了望四周,见没有别人才低声说了前因后果。
“崔良媛犯了宫规,已经被皇后娘娘罚去芜林殿了。”
桐花和榴花大惊失色。
在宫里四年,她们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宫妃进去了,就没有不被掀去一层皮的。
当初容妃娘娘就是因为被人陷害,在芜林殿关了三个月,出来后身子才日渐不行。在此之前,容妃娘娘靠那一身功夫怯过什么?
她们主子本就正病着,还不曾服药,就进了那去处,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
桐花扯了一下榴花,让她闭了嘴,又对那小宫女道:“谢谢你,不知道妹妹如何称呼,是伺候哪位贵人的?今日之事你出手相助,我们一定记得这个情谊。”
那丫鬟笑了笑:“我叫桃书,是伺候纪承徽的。”
纪承徽?
桐花想了想,那些比她们主子品级更低的几位美人当中,似乎确实有一位纪承徽,据说身子不怎么好,除了请安几乎没出过门。
“多谢承徽。”
芜林殿里。
崔醒月被人狠狠惯到了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奉皇后娘娘懿旨,罚崔良媛抄录女宫规一百遍。”一个嬷嬷冷着脸道,几个宫女立刻把笔墨纸砚送了上来。
“敢问嬷嬷,妾身抄完了,便可以离开了吗?”
“放肆!”嬷嬷厉声道,“何时出去,自然是看娘娘的恩慈,岂容你在这儿揣摩?良媛若是真心悔过,说不定明儿娘娘就大发慈悲,让你回去了;若是你死性不改,哼——”
每年死在芜林殿的女人多了去了。
崔醒月:“多谢嬷嬷相告,只是妾身从今晨起床时便觉得不适,似乎是发了热病。”
嬷嬷冷笑:“病了?无妨,病乃是邪气,在这芜林殿里正好冲一冲阴冷之气!”
她早就见惯了这些宫妃们的小伎俩,一进来便做出病西施的模样,头疼脑热的,试图躲避过去责罚。
前面的人都快把太医署的各种病案都用了个遍,连男子才有的病状都不放过,这小小侍妾居然还用老一套的发热说辞。
懿旨在前,除非她是有孕了,否则就是病入膏肓也得给她乖乖受罚!
段嬷嬷是芜林殿的掌事,也是先帝年间就在宫里伺候的老人了,资历甚深,在宫里很有身份,还伺候过先皇后。也正是因为她的地位不同,所以才能执掌芜林殿,不怕得罪人。
什么宫妃到了这里,人情脸面也不好使。
“嬷嬷,妾身说的是真的。”崔醒月已经是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身子,“妾身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但若是连累得嬷嬷也病了,可如何是好?”
段嬷嬷才懒得听她花言巧语,交代了手下的太监们把人看好,便径自离开了。
“……”
遇上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崔醒月也是无奈。
身边的太监捏着嗓子,逼着她坐上案前。
“良媛还是快抄吧,若是一直偷懒,只怕连饭都吃不了了。”
崔醒月望着面前厚厚的宫规,在心里骂了一句,气血上涌,一阵眩晕。
“良媛?良媛!”
她身子一栽,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