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刘赤亭还是个稚嫩少年的时候,莫嘲人便教他练拳帮他炼筋骨。一个人骨子里是什么样,没那么容易变的。
吃下丹药的一瞬间,莫嘲人只觉得胸前闷热,那团经久不化的瘀血竟然开始溶解了。
“你小子……这是什么药?”
刘赤亭灌了一口酒,笑道:“你就别管了,我是刚洗完没几天,不然真给你搓一个。”
顿了顿,刘赤亭问道:“说正经的,之后怎么办?总不能拼了命出海,最终就三境而已,然后在渡口摆摊儿吧?”
莫嘲人一笑:“既然伤好了,就去怯月宗瞧瞧呗。对了,胡丫头呢?你去了瀛洲,没带她一起南下?”
刘赤亭闻言,长叹一声,呢喃道:“她应该在炎洲,我要去参加武斗,咱们一块儿走吧。”
莫嘲人神色古怪,“看你这模样,是闹别扭了?”
刘赤亭摆摆手,“倒是还没有,第二年夏天她就走了,快两年没见了。”
莫嘲人一脸疑惑:“还没有,意思是会有?那既然没发生,为什么不阻止?”
刘赤亭猛灌一口酒,摇头道:“阻止不了的。吃饱了,反正要南下,边走边喝吧。”
见刘赤亭不想说,莫嘲人也没追问,而是说先去个地方,过后再走。
出酒铺时已经午后,两人算不上多醉,反正刘赤亭没什么感觉。
莫嘲人走在前方,在路边儿买了些吃食,最终拐入一条小巷。走进去十几步,他停在一处红漆早已晒得起皮且掉落的大门前。
敲了三下门,莫嘲人这才开口:“我们这些江湖人,总是脱不了故乡的人味儿,与海外的这些仙人尿不到一壶。”
刘赤亭没说话,因为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个青涩女子将门推开了个缝隙。在瞧见莫嘲人时,女子神色明显有些慌乱。
“你来干什么?”
莫嘲人笑得有些难看,挠了挠他的鸡窝头,轻声道:“要走了,送点药给你。”
门内女子面色猛的一变,竟是伸手出来,将那几包药打翻在地。
她语气冰冷:“没有本事就别学人家路见不平,别害我了,你走吧。”
刘赤亭靠在对面墙上,望着大门处,眼神平静。
但大门很快关上,莫嘲人怔了怔后,长叹一声,弯腰捡起散落的几包药,转身笑道:“瞧瞧,好不容易发善心,结果热脸贴冷屁股,走吧。”
但药还是放在了门口。
两人并肩折返,刘赤亭问了句:“受伤的原因?恕我直言,长相一般,别不是好色之徒之类的吧?”
莫嘲人笑了笑,摇头道:“你小子本事长没长的我不知道,但这眼界倒是高得很?这还长得一般?都比得上蜀王宫中我那李妹妹了。”
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因为什么美色,我进炎洲时昏死了过去,这丫头把我救起来的。是个落魄大户,祖上出过丹道大宗师,现如今虽然家道中落,但手中握着一种奇特丹方,有个刚入流的小门派贪图丹方罢了。”
三流势力,也是,出来个四境修士就不是莫嘲人能对付的了。
其实莫嘲人是被中土耽误了,他但凡二十岁前出海,绝不是这等光景。
幸好,他是个体修,刘赤亭手中尚有一些乌云鱼。
马上要走出巷子了,刘赤亭冷不丁一句:“那姑娘明显是故意让你走的。”
莫嘲人闻言一愣,“嘿,你这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也看出来了,怪不得人家,我本事不够,报恩不成反倒惹怒了那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