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抬眸仔细打量了梨初一眼,她没想到梨初能有这份能耐,才几日就成了上京城内达官显贵间耳热的宠妾。
“嗯,”赵夫人淡淡应着,“你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梨初低声说着。
“不过这份委屈也是值当,令他们母子反目,那表姑娘就进不了将军府,令二爷更疼惜宠爱你,可谓一举两得。”赵夫人目光幽深,亭子房梁悬着的灯笼随风晃动,光亮将二人的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中。
梨初轻嗯了声,一脸的怯弱。
赵夫人的温容却转瞬为戾气,手拍在石桌面,手镯应声而裂,“可你也该知分寸,莫要忘了自个是什么身份,摆不上台面的婢子是怎么敢来这辱没主母的体面?”
靳无妄将梨初带至太子府赴宴,是狠狠打了赵熙悦这个主母的脸面,也就她的傻女儿才觉得此事不打紧。
梨初蓦地跪下请罪,“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她若解释是靳无妄的意思自己无法违抗,赵夫人必然会以为她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敢拿靳无妄压制于她。
在老夫人那,她就吃过这个亏。
赵夫人瞧梨初唯唯诺诺的模样,到底是婢女出身胆小如鼠上不得台面,心底嗤笑,也安放了心思。
“起来吧,我知你也是身不由己,可即使媚宠也该有所为有所不为。”赵夫人目光在梨初身上幽幽一转。
“是,奴婢谨记。”梨初谨小慎微道。
“张嬷嬷。”赵夫人朝外唤了一声。
张嬷嬷立刻入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梨初。
“接着吧,是初十给你写的。”赵夫人又淡淡道,起身朝外走。
梨初愕然了一瞬,立刻伸手接过信,待张嬷嬷也尾随着赵夫人离去,立刻拆开来看。
上面正是初十的笔迹。
初十告诉她,伤已痊愈,做了赵公子的书僮,望她珍重自己莫要担忧。
他还提了一句赵侯爷……
梨初双眸泛起水光,好一会儿才抹泪将信纸折叠起来,要收起之际,眼前突然多出来一只手,将信纸扯了过去。
梨初震惊地回身,便见一个仪表堂堂的英俊公子手里拿着她的信,目光却如炬落在她身上,那样有恃无恐。
这样的装扮与气度,不是达官显贵便是皇亲国戚,梨初有些心慌,垂下眸子避开来人的目光低声道,“请您将信还给奴婢。”
男子似听不见般,反倒上前一步,逼得梨初连连后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晕出异样的红色,男子勾起嘴角,笑道,“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国色,能令他古板守旧的人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梨初已退到圆柱旁,已是退无可退,“奴婢请公子还信。”
梨初声音娇弱,不知眼前人是何身份,来此动机为何,此刻更是心中忐忑,气虚地说,轻飘飘的软糯音色飘入男子耳中分外悦耳。
男子上前一步,两手按在梨初左右两侧,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全部笼罩。
梨初心慌害怕地扬起眸来,“公子请自重,奴婢……奴婢是靳将军的妾室。”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接近,方才的第一句话已经表明来意,他是来瞧靳无妄被何人所迷的,旁人皆是一边好奇观望一边奚落嘲笑,碍于靳无妄的身份不敢打扰她,可这人居然敢这么做,官位能耐或许与靳无妄无二。
男子这才瞧清楚梨初的样貌,黑眸闪过一抹了然,伸手将梨初拉入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陌生气息突然袭来,梨初害怕地挣扎起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顾不上分析眼前的情况,扬起手来甩了眼前男子一个耳光,“你放开我!”
男子黑眸微眯,危险的气息瞬间将梨初环绕,控住梨初的双手负在身后由一手掌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惊恐的小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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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初被迫仰头回望,眼中多是藐视,“奴婢确实不知公子的身份,可奴婢知道这儿是太子府,贵人们就在不远处,而奴婢的主子爷也在其中,奴婢若破声大喊,败坏的不仅仅是奴婢的名声,望公子三思。”
“这般伶牙俐嘴倒有些趣味。”男子听了梨初的话,仍是这般漫不经心。
梨初更是心慌,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