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发出一个饶有兴致的单音节:“嗯?”
这是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给自己一秒钟掩饰和调整的时间,保持理智。
“上班。”温尔尔怔怔道。
说完她就暗自懊恼。
该死!
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说上班,她果然是有贼心没贼胆,行动还没开始就败北了。
温尔尔低头想爬下去溜走,屁股刚离开他身上,厉峫悬在她腰侧的手就将她按了回来。
“既然是上班,那就认真演完。”
嗯?
厉峫把她搂近,低头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她洗过澡后身上只留下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比他在公司里和生意场上闻到的各种各样的香水味好闻。
而且,她貌似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厉峫勾起一抹他也说不清的笑,那种感觉,像年少时意外发现跟喜欢的人有共同点的欣喜和兴奋。
是他这个年纪,不该再有的,又傻又天真的反应。
温尔尔绷紧状态,大脑一片空白。
只觉得,有阵电流般酥麻的感觉,从她的耳边漫开来。
像从远到近的雨,像湖中漾开的波纹,一点一点,蔓延她全身。
继而,浑身发热,头皮发麻。
“怎么突然想爬我到身上来?”厉峫漫不经心,撩起她耳边的头发。
她的耳朵很漂亮,那只丑陋的助听器煞了风景。
他替她摘下,只留一只来让她听见。
常年佩戴助听器,她的耳朵上方压出一个深色的凹痕,看着都疼。
这么多年,温晋都没有想过给她找医生做手术吗?
厉峫轻皱眉头,大掌伸到头发下捏住她的脖子,用指腹替她揉。
“小耳朵,回答我。”
温尔尔梗着脖子,仿佛能听到自己快要跃出胸口的心跳,“我、我不想抄写。”
她倒是诚实。
厉峫没说这招对他受不受用,继续问:“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温尔尔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们现在的距离、姿势,还能有什么感觉?
他的体温都透过四层布料烫到她了好吗!
“我还是回去抄写吧。”她认输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