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半晌,还是没有头绪,这女山匪的功夫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悄无声息地打死她不太容易。
那么他只能再忍一会儿,她不是说等会儿要走的么,打不死她,把外面巡视的人悄悄打昏他还是有把握的。
他压着内心焦灼安静等待,未曾想,方才那句话竟不经意惹恼了对方,徐燕来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说我下毒,哼,你也太侮辱我乌衣寨了,我们岂是那种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岳澜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山匪打家劫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一样。
“你少用那个眼神看我,我告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乌衣寨之人虽为山匪,也是有原则的,我们寨中有一百零八条规矩,每一条又分了十八小类,这第一条第一小类……”
岳澜不敢再翻白眼了,他怕这人要把一百零八条规矩全跟他说一遍。
师父还安危未定,他可没工夫一直在这儿耗着。
他迅速抬手端起茶盏,一口喝完,将杯底亮在她眼前:“好茶,多谢了。”
徐燕来的神色微缓,终于道:“我去看个人,马上就回来,你老实点。”
他点一下头,心里念了八百遍:“赶紧去吧你,回不来了最好。”
徐燕来打了个喷嚏。
推开门,月隐云间,天上无星。
一哨忽鸣,自下而上划过沉寂夜空。
至半空,哨声止,陡化绚烂烟火,在黑暗里炸开,转瞬即逝。
徐燕来的瞳孔陡然紧缩。
一阵急促脚步自外走来,来人未走近便报:“大当家,官差来了。”
“多少人?”
“不比我们的人少。”
“冲着他们来的?”她一把抓起箭弩,回头望岳澜,“你什么时候报的官?”
岳澜扭头不语。
他白天报了官,晚上并没有,发现师父传出去的信息后他立马就上来了,压根没想到通知其他人。
谁知道那县令怎么了,白天叫他来他不来,晚上没找他他又来了。
徐燕来不再问,她看着他,慢慢抬手,覆上门后,不动声色抓住一道铁链。
趁人不备陡然出手,她一链牵住了岳澜的胳膊,再一拉,将人拉至面前,铁链反手一划,绕过岳澜双手,但听“咔嚓”一声,她打开锁上机关,岳澜双手立时被锁上。
岳澜的确没有防备,也没留意这铁链上还有锁,没来得及出手,便已被束缚。
“带到后面关起来,不能让官差找到他们。”女匪一拂衣摆,眼底凌厉顿起。
岳澜被推壤着,看方向是往后方去,也不多抵抗,院后一排瓦房,只有第一间上了锁且有灯,他心内一慌,脚步不由快了些。
小山匪多看了他几眼,心道原来是个傻子。
这一面无窗,岳澜看不见里面的人,但基本能确定这里就是师父,他知道里面的人流血了,却不知到底如何,他不肯再往前走,即便是逃不出去,也得立刻看一看她的伤势。
他站定脚步回头道:“把我跟她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