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真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这份心思连她自己都明白得太晚。
她不用再解释,甚至她该承认,她就是动了心,她习惯了岳澜在身边,不能忍受没有他的生活。
她想要与他共度一生!
她向着陈华渊重重点头:“是,二公子,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我早已经心有所属,我再次向你道歉,还请二公子行个方便,还我自由。”说罢躬身,重重行礼。
对方不说话,她就始终没有起身,其实这人的伞已分了她一半,可细雨早已经浸了她的发,寒凉刺骨,让她有些发抖,她攥紧衣襟,等待宣判。
屏息静待许久,忽听面前人轻声一笑。
她疑惑抬眼,见对方面上有些无奈:“我逗你玩儿的,你何以如此认真?”
“什么?”
陈华渊带着笑意,轻轻将她搀起:“我岂是没有度量的人,你当时不说实情,大概也有自己的思量,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涉的。”他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慢慢伸展在她面前,“你看,退婚书,我已经签好章了,给你吧。”
骆长清惊了一下才接过来,看着那红色签章,她那若置飘渺云端的心,终于落了地。
“还有这个。”陈华渊又掏出另一纸张,“许婚书,当面毁掉。”他几下将那纸张撕碎,
轻轻一扬,纸絮若雪,在二人面前慢慢飘落。
“除此之外,没有了吧?”他温声笑道,“有没有嫁妆啊?”
“没有,有也不要了,那你这边有聘礼吗?”她连忙答。
对方看她认真模样,仍想继续逗她:“我可没有你大方,若真有聘礼,我得要回来哦。”
“这……我不知道有没有,刘叔没有跟我说过,我……”
“看把你急的,我说笑呢。”陈华渊道,“好了,我看你眼下也经不起逗,东西都给你了,你自由了,赶紧回去吧。”他又将伞往她头上让了让,“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她连道了几声谢,不待对方回应,已往回跑去。
“你慢一点啊,小心摔到。”身后人喊。
她回头行了一礼:“谢谢你,我已等不及。”
她要立刻回去告诉他。
“哎。”陈华渊微笑着摇摇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而后,他缓缓转身,笑意慢慢消散。
水珠迸溅到奔跑的人的衣摆,但她已顾不上,她飞奔而来,回到方才拥吻的街。
那两把伞还在地上躺着,水中倒映的灯火还明灭不定,可是这里已经没有想见之人的踪迹。
“已经回家了吗?”
当然回家了,难道要他在雨中等着?
她继续往前跑,穿过细雨薄雾,跨过青石板路,飞奔回到他们的家。
厅堂内灯火通明,有人在等,却非意中人。
孟寻转过来,眼眶微红,向她一笑:“找谁啊?”
她一惊,愣愣看他。
“他走了。”
短短三个字,叫她浑然定住。
“为……为何?”好半天后,方喃喃道。
“你说呢?”孟寻起身向她走来。
“我们……赶紧去找。”她颤颤巍巍转身,却迈不开步,若被抽空了全身力气,叫她没法支撑。
“找什么啊,他这次是真的走了,不是出门买个药。”孟寻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道,“他曾说,你若有意,他自至死不渝,若无意,他就立刻走,一切只听你一句话,只要你告诉他就是了,他不会纠缠,你倒好,一句话不说,直接把他推走了,即便你无意,也好歹该念及这些年他陪在你身边的情分吧,你与他好生讲上一句又有何难,为何非要伤他至此?”
“先……别说这些,我们先找到人再说,你别挡着路。”她轻轻推着孟寻,可双手也失了气力,面前人纹丝不动,她却踉跄了两步。
孟寻终是不忍,扶她在椅上坐下,轻叹口气道:“他若不想让你找到,你觉得你能找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