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昌的会客室的门把手上有雕花,她握的太紧了,摊开手掌,看到掌心印着各种弯弯曲曲的花纹,有的像一张脸,有的像一朵开败的花。
“权蓁。”他懊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邹怡安肚子里的是我哥的遗腹子,我们全家都知道是我哥的孩子,但是为了把孩子留下来,我们别无他法。”
权蓁没有回头,但旁边书柜的玻璃上投射了他的影子。
他委屈的时候,那张俊脸更会让人心生怜爱,不忍苛责。
现在已经不是求证事情的真实性了。
他撒谎也好,还是真的也好,都不那么重要了。
且不说都二十二世纪了,还有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就算是真的,权蓁也爱莫能助。
她现在够倒霉了,不想再淌入他的浑水里。
所以,哪怕她对身后那个人再心动。
他再美好,都是镜花水月。
看看就好了,别摸,一摸就碎了。
权蓁什么也没说,拉开门就走出去了。
她还是去了法务部,可能是苏玺打了招呼,部长说她的事情还要等上级商榷,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权蓁觉得如果要死就直接一刀结果了就得了,这样不死不活吊着一口气,挺烦人的。
她离开万昌的时候,前脚踏出电梯门,刚好迎面遇到大腹便便的邹怡安。
她一只手提着汤桶,一只手撑着腰,很费力的模样。
她看到了权蓁,愣了一下,然后就怯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权,权律。”
邹怡安仿佛永远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别人的表情。
看上去我见犹怜的,弄的权蓁都不敢大声跟她说话。
权蓁站住了:“邹小姐,你这是。。。”
“我来给苏玺送汤。”
“你这么大的肚子,还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苏玺嘴巴刁,吃不惯外面的饭,今天忙,他来不及回家吃饭,我就拿了汤送过来。”邹怡安举举手里的汤桶,提起苏玺的时候,她笑的特别幸福。
权蓁想起刚才苏玺提起邹怡安时的表情。
他说她爱他,但他不爱她。
当时他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不耐烦和厌恶。
不管邹怡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至少苏玺是真的不爱邹怡安。
哎,男男女女的这些事,为什么总要这么复杂呢?
她爱他,可他又不爱她。
权蓁帮她按了电梯,挡着门让她进去,邹怡安客气地道谢:“谢谢您权律,您真是个好人。”
她是不是好人权蓁不知道,但邹怡安真是朵小白花。
至少,她看上去是朵小白花。
权蓁走出万昌,外面下了雨,雨滴落在她的鼻尖上,凉凉的。
她仰起头,想起小时候家欢特别喜欢淋雨,妈妈就吓唬他,说淋了雨水脸上会长瘊子,吓得家欢捂着脸就跑了。
每次雨天她都会想起家欢,因为弄丢家欢的那天也是雨天。
她去停车场拿车,刚坐进车里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了,电话那端的人问她:“权蓁是吗?”
她说是,对方又说:“听说你在找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