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权蓁特别想流泪,而且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其实早在江江的第一锤子砸下去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一旁的权母和权恩她们早就泣不成声,但这次的哭泣和以往不一样。
以前每次来扫墓,权恩和权母都能哭的背过气去,只有权蓁是最冷静的。
但权恩事后总是跟权母说她姐姐的眼泪是流进了心里,这次她终于把眼泪流出来了,并且掉在了地上,落在了绿油油的草叶上,就像是露珠一样。
她转过身,刚好撞进了站在她身后的苏玺的怀中。
她赶紧直起身来,眼泪却糊在了他的衣领上。
权蓁立刻道歉:“不好意思。”
这个苏玺却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权蓁接过来。
他以前就有带手帕的习惯,当然他不是给自己准备的,是给权蓁准备的。
当然权蓁没那么爱哭,只是他有过敏性的鼻炎,一到春天的时候就总是打喷嚏,苏玺身上就随时备着手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习惯身上带一块手帕,但我也从来没怎么用过,现在明白了我应该是给你准备的吧。”
权蓁用手帕擦干净眼泪,顺手就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工人在立新碑的时候,权蓁站在路边,尘土飞扬,在阳光下那些小颗粒肆虐地飞舞,竟然让这死气沉沉的墓园里面都有了几份生机。
“你找到了弟弟,扎在你心里的那根刺终于拔掉了,权蓁,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站在他身边的苏玺轻声地说。
权蓁惊讶的抬头看他,此时此刻她都怀疑苏玺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应该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哪怕是失忆的苏玺,仍然如此了解她。
权蓁跟他笑笑,这个笑是放松的,是极度欣慰的。
“是老天对我好,给我改正错误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也信老天了?”
“我什么都信,到我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不信的吗?”
“你是什么年纪?”
“我三十五岁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等会儿我去看大海,我先回去接甜甜,甜甜一直说他想要来看大海呢。”
“好,昨天大海还念叨着甜甜的,他看到甜甜肯定特高兴。”
新墓碑立好了,上面写着一个早逝的孩子,这几个字看上去让人那么悲伤。
也许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亲人了,现在他早就化作一捧灰,连DNA都验不出来。
权母也擦了一把眼泪说:“以后咱们一家还是每年都过来给他扫墓吧,他也当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儿子了,我们就权当多了一个儿子,让他在那边有点依托。”
众人慢慢的走出墓园,今天阳光太好,照在树叶上,把树叶照都亮晶晶的,也照在每个人的眼睛里。
林佳沐指着权蓁的眼睛说:“你相信光吗?”
“我不但相信,我还看见了,你要不要我放射一个光波给你瞧一瞧?”
“行,那以后打怪兽解救苍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林佳沐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