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要杀了你!!”
宿逾渐渐收拢五指,眼里带着一丝癫狂。
他的手中,攥着一块猩红跳动的血块,瞧着宛如一颗生动的心脏,但前提是得忽略掉那没有一丝鲜血的伤口。
一切都是刻意的幻境。
沈砚辞眉心骤跳,暗叹不妙。
“阿逾,”沈砚辞攥住宿逾的肩膀,欲将他揽进怀里,可宿逾的手,被“泷墨”死死捏着。
“放开!”
沈砚辞冷喝一声。
倘若宿逾意识清醒,他会后悔的。
沈砚辞不想让他心中被强行刻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每每触及,便会痛彻心扉。
见它冥顽不灵,沈砚辞振袖一挥,一道灵气狠狠打了出去。
面容扭曲的“泷墨”宛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飞出去后重重摔在地上,掀起了一片灰尘。
“阿逾……泷墨他……”
本来也活不了……
沈砚辞紧紧搂住宿逾,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沈砚辞冷清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一丝颤抖,他无法将这句话诉诸于口。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但这是重逢,不是初遇。昔日的情意,犹如陈年醪糟,时间放置的愈久,便愈发香甜醇厚。
亦如感情,历久而弥香。
沈砚辞也有私心,他不想让宿逾一辈子都挂念的旁人,哪怕是愧疚。
失去了“泷墨”的刻意蛊惑,宿逾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恢复了理智。
他动了动身子,有点喘不上气。
“砚砚,你勒到我了,”宿逾说着,抬手扯着沈砚辞后背的布料,想将人扯开一点。
他手指动弹,突然发觉自己手掌心中好像攥了个东西,硬硬的,宛如一块石头。
宿逾抻着脖子去看,可后脑勺上陡然袭来一只大手,控制着他动弹不得半分,将他的脸死死埋进了其温热的胸膛里。
“……”
宿逾放弃了挣扎。
他心瞬间下沉,仿佛从悬崖跌入了万丈深渊。记忆回笼,他回想起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砚砚,你要是敢弄晕我,我就再也不让你抱了。”
宿逾嗓音颤抖,声音很轻,但格外坚定。
沈砚辞手一抖,指尖萦绕的灵力瞬间消散。
“阿逾,不怪你,”沈砚辞垂头在宿逾耳畔低声道,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下半分。
“……我想要看看他,我很冷静。”
闻言,沈砚辞抬眸看去,那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顶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身子,双目无神。
沈砚辞无声叹了口气,缓慢地松开了宿逾。
宿逾这才瞧见了自己手心到底握了什么。
像心脏的石头,沉寂的,死亡的。
宿逾猝然回头,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人,他胸口处空荡一片,簌簌漏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