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逾低眉敛眸,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雾霭。
沉默良久,他抬头双手扶住沈砚辞的肩膀,急声问道,“那我们当下该如何?要不然我们现在破门而出,直接把那坏东西给杀了吧!这样他们就不会屡屡陷害妖族了!”
“幕后黑手是谁,你知道吗?”
“不就是那坨恶臭的黑气吗?”
“你都说是气了,那你能绞杀一团摸不着的空气吗?”
宿逾再度沉默,陡然回想起了上次那格外难缠的东西,颇为沮丧道,“那到底该怎么办啊!为什么总是要欺负妖族呢?我们招谁惹谁了,哎!”
“转明为暗,伺机而动,”沈砚辞抬手揉了揉宿逾的头顶,语调轻慢悠长,面上一派淡然。
宿逾见状眯了眯眼,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很有把握吗?你这样弄得我很像跳梁小丑唉!”
“阿逾这话就说笑了。这阴谋、困难啊,还未浮出水面,我们这时候着急,那不就是干着急吗?”
沈砚辞攥着宿逾的手腕,将他的手握紧了掌心当中,继续道。
“我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才走到现在。若是随便一件事都让我急得晕头转向,那恐怕我现在就发秃齿豁,白发苍苍了。”
“那到时候遇上了阿逾,怕是要嫌弃我年老色衰,瞧不上眼。”
宿逾扫了一眼沈砚辞,挑眉嗤笑道,“你不着急,不照样白发苍苍吗!”
宿逾说到“白发苍苍”时,咬字极重,一字一顿。
沈砚辞浅笑,丝毫不恼,只是轻声道,“阿逾这是拿我打趣?”
“是!怎么?不可以吗?”宿逾瞧着他依旧一派风平浪静的面容,嗓音里带了几分不服气的意味,语气冲冲的。
“自是可以,”沈砚辞垂眸把玩着宿逾的手郑重回答。顿了一瞬后,又道,“不过,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变化?或者那具尸体?”
沈砚辞视线落到了纸糊的棂窗上。
屋外黯淡的月光如大雨倾泻而下,透过薄薄一层纱纸撒在地面,月影斑驳,暗光叠叠,凉风习习。
单看就可以想到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出去?”宿逾歪着脑袋问道,“就这样走出去吗?”
“那要不然躺着出去,也行。”
沈砚辞一本正经道。
“呵,”宿逾眼皮半耷拉着,幽幽道,“弟子愚钝,还望师尊示范一下。”
话落,阵阵低沉的闷笑声传进了宿逾的耳朵。
宿逾以为自己被嘲笑了,瞬间怒不可遏。抬手,张嘴就要咬住某人一直在自己手上扒拉的大猪蹄。
“嗷呜——呜?”
沈砚辞垂眸看着一脸凶狠地用犬牙磨着自己虎口的小狐狸,笑道,“小崽子需要磨牙,看来阿逾还没长大呢。”
沈砚辞说着,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袖。一道波动的灵力散开,宿逾的五条蓬松大狐尾,瞬间变成了一条。
“哎哎?”宿逾摇着自己的尾巴,一脸惊奇地看着不停在空中晃荡的单条狐尾。
这么久了,他都适应了自己有超多的尾巴。现在陡然只剩下一条了,心中顿时觉得新奇,又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你这样出去,方便一些,”沈砚辞挠了挠宿逾的下巴,嗓音温柔得让宿逾享受地眯了眯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