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个季家的私生子,为了引人注意,竟然故意在宴会的时候摔断自己的腿,还故意爬到大厅求救,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什么的……
窄小老旧的木板床上,季柒一只打满笨重石膏的腿,僵硬地摆放着,他另一只完好的腿在对比之下,显得跟竹竿似的瘦骨嶙峋。
松垮垮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具骷髅架子。迎面扑来的病弱颓丧,会莫名地让人不喜,觉得晦气。
“季柒,不管我听说了什么,那些都不是真正的你。只有眼前的你,才是你。”
“你……这是?”季柒看着他眼底的神情,疑惑道。
下一瞬,他措不及防被拥入了一个带着一丝凉气,却莫名让人心安的怀抱。
“我心疼你。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做的吗?”
心疼?
季柒不理解。
他暗暗地想着,谁做的?是季宅里的所有人,还是几天前闯入的那个男孩,亦或者是他自己?
不过这一切好像不重要了……
“谁做得,重要吗?”季柒下巴枕着沈砚辞的颈窝,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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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很重要!”
闻言,季柒只是轻轻笑出了声,便没再多说话。
直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朝他袭来,季柒才动了动身子,离开出了他的怀抱。
“我醒来,还能再见到你吗?”
季柒紧紧揪着沈砚辞的领口,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双颊瘦得微微凹陷,浑身带着一种病重的灰败感。
考虑到这人来得出其不意,恐去时也是不留一片云彩,因而季柒心中陡然腾起一股慌张不安。
“当然,”沈砚辞握住他的手,肯定地回答他的问题。
季柒这才勉强地勾起一抹笑意,而后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便沉睡过去,安安静静地靠在沈砚辞怀里,连呼吸声都是那么轻弱、微不可察。
沈砚辞手搂着他瘦削到硌人的肩膀,垂眸便看见他身上盖着的破被子,不由地蹙起眉头。
起身轻柔地将季柒放平,而后关上了本就没起什么作用的灯,折身便进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沈砚辞抱着一床软绵蓬松的蚕丝被回来了,他俯身将手上的被子盖在睡熟过去的季柒身上,而后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
如今虽然只是初秋,但夜间温度起伏较大,不做好保暖,很容易就会生病感冒。
他指腹抚平季柒皱起的眉头,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突然,一股凉风从开着的窗户处吹了进来,沈砚辞扭头看去,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很是嘈杂。
没有一丝迟疑,沈砚辞抬脚便朝着那边走去,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地听不到一丝声响。
月光陡然恍惚一下,站在窗边的人影,诧异地消失了。
沈砚辞蹲在粗壮的枝桠上,听着一旁的黑影嘀嘀咕咕地跟着自己讲什么。过了许久,他随意地摆了摆手,黑影瞬间便消失了。
树影晃动,下一瞬,枝桠上便没了人影。
有些人不知他人苦,那么沈砚辞不介意让他尝尝,也算是个别样的乐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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