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注目那鱼鳍之上,久久回不能回神,直到陈晓清再次开口说话。
“再见了,何安在,青春有你,我不后悔。”
说完陈晓清便转身离去了。
何安在嘴角微微上扬,他释怀了。
原来并非陈晓清没有变,而是变在了不常见的地方,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并非生命中最特殊的。
何安在对陈晓清的感情,就像是一团朦胧的雾气,过去三年中这团雾气逐渐凝聚成实质的水滴,而就在这一刻,这枚水滴重新爆作一团雾气,回归朦胧。
何安在没有送别离去的陈晓清,他含笑喃喃,眼神焦距从远方的城市骤变到了身前。
“回不去的是你,那可是推币机啊,不进,哪来的出?”
何安在的眼中,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台推币机,就在眨眼之间,在偌大的天台之上。
推币机的名字叫做十一维度,欢快的BGM叮叮铃铃响着,下面推盘装置正来回运作着,奖池中全是金光闪闪的币,而上面倾斜的台面居然是三维弹球,不看懂的字符标识着什么。
何安在想都没想,就将那枚象征着缘分结束的七彩天堂游戏币投入推币机。
游戏币落入三维弹球的台面,在其中弹了起来,当弹到第三次时,一旁的一列灯中亮起了最底下的一个,而世界也随之闪烁了一下。
游戏币弹到第四次,灯又亮起了一个,世界再度闪烁,就仿佛眨眼功夫的视频中插入一帧诡秘的画面,让他感到了强烈不适。
随着游戏币弹来弹去,灯亮起越来越多,这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更盛被那蛇头上长满眼睛的怪物投来目光,好在只有那眨眼中的一帧。
游戏币弹了十次,一旁的灯亮起了八个,而那列灯一共有九个。
游戏币掉落推盘之上,又随推盘来回运作掉入奖池,而后被推盘推动,推动了奖池中的金币,其中最边缘的一枚,被推了下去。
在金币掉落的瞬间,改天换地,昼夜颠了又颠,城市塌陷,准确来说,是何安在所在的大楼瞬间拔高。平整的天台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山顶,放眼望去,山外皆是茫茫云海。
白云滚滚如浪花朵朵,那是看得见的风,却感受不到或听不到任何风声。
何安在的天空曾变得诡异,世界曾变得离奇,却从未变得如此彻底,全世界再无半点现实的痕迹。
好在推币机还在,何安在可记挂着那枚推下来的金币。
何安在躬身朝出币口看去,竟没看到那枚金币,他伸手入出币口,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并没金币的踪影。
“吞币了?”何安在略感烦躁地直起身,“怀念最早的推币机啊,两侧都有挡板,口就是口,掉了就是掉了,从来不会吞币。”
“不可……与外人道。”
就在这时,那道苍老的低语声从何安在的身后传来。
闻声何安在心中猛得一颤,哆哆嗦嗦转过身,见不远处一青石之上,一白发白须白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