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玥摸着过来被踢的胸口,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北墙的墙角:“那……那是什么?”
宣武帝向后走了几步,抱住因恐惧而颤抖的姜昕玥,只觉得她和那小宠物一样的胆小乖顺,惹人怜惜。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王得全对身后的几个太监挥挥手:“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被雪水冲刷过的泥土又松又软,褐色泥土中露出一截杏色的布料来,布料打结的地方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散开来,里面有暗红发黑的软体组织暴露在外。
几个太监走得近了,还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腥骚气微,熏得他们几个差点没吐出来。
但圣驾在后,他们不敢真的失态,强忍着恶心将泥土挖开,拉出来一小包发硬的包裹物。
“咦?”
霜降歪了歪头:“好像是咱们娘娘在新岁宴上穿过的那件衣裳。”
“不是咱们娘娘的。”喜鹊观察了一会儿才道:“咱们娘娘穿的那件,领口有绣银线,这件没有,应该是苏婕妤穿的那件。”
发黑的衣裳依稀能看出来绣着玉簪花的花瓣,而将绳结完全打开后,喜鹊和霜降脸色煞白,捂嘴狂奔。
一直跑远了才扶着树干,吐得昏天黑地。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从宣武帝怀里哭出半个头,眨着一双无辜大眼的姜昕玥懵懂问道:“臣妾怎么好像闻着一股臭味了?”
宣武帝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的头害羞,遮挡住她的视线,眼神冰冷弑杀瞪着地上已经僵住,动也不敢动的苏婕妤,咬牙切齿道:“他们发现了小爱姜的内脏。”
怀里的人好不容易温顺下来的身体又剧烈起伏起来,这次是因为愤怒和难过。
这样的珍昭仪,让宣武帝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外戚专权,吴太后把持朝政与后宫,压得他这个正经皇帝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压抑。
吴家人嚣张跋扈,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在前朝后宫都被受打压。
小花是他养的第一个,也是最喜欢的宠物,每次吴承翼入宫,都要把小花玩得只剩半条命。
那时候,他也是抱着王得全这样哭来着……
那次暴室之行,吴承翼更是杀了小花,来看他的笑话。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表露出自己对喜爱之物的感情。
那时他势单力薄,护不住自己喜爱的。
如今他已是天下之主,所有威胁都不复存在,难道他还不能帮珍昭仪报仇,保护住她的爱宠吗?
“王得全,送苏婕妤出宫之前,就用她杀了小爱姜的那把刑具,将她的脚筋挖出来,朕看她也需要体会一下爱姜临死前的痛苦。”
“是,奴才遵命。”
延庆宫——
德妃手一抖,喂进三皇子嘴里的燕窝洒出来一半,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道:“什么?你说……是苏婕妤杀了珍昭仪的小爱姜,还挂在自己的门上陷害珍昭仪?”
宫女点点头:“娘娘,现在宫里都传开了,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苏婕……不……罪人苏氏,被挑断了脚筋,血淋淋的被送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