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约斯咬牙:“这就是不公平,不要为你的行为开脱了。”
温德尔:“……”那你问我干嘛。
他干咳一声,保持安静,听卡约斯继续说:“你是雄虫,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是反过来。我压抑了天性允许你来照顾我,但一直以来你是怎么做的?”
“安静,先听我说。”卡约斯语调坚决,温德尔相信如果他没有失明,自己还会得到一个严厉的瞪视。
“你不让我保护你,不给我任何机会照顾你,甚至不告诉我你受伤了。没有血液的气息,我闻不出伤痕,你知道这点。”
“因为这些根本就不算伤,”温德尔抽空辩解道,“你不需要注意到它们,过几天就会好了。”
卡约斯给了他一个凶狠的表情,温德尔不情愿地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你一直说雄虫应该平等地对待雌虫,可你自己根本就没做到。”卡约斯质疑,“照顾我,治疗我身上的伤口,询问我的过去——你只顾着自己享受,这根本不公平。”
温德尔很确定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我会照做的。”
“以后所有受伤的地方都要告诉我,不流血的泛白划痕也包括在内。”
“……我觉得我们先不要操之过急。”温德尔艰难地说,“不如我们只谈论有可能致死的伤口怎么样?”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受伤的事情,除非伤口是致死性的。”卡约斯平静地说。
“不行!那时候就太晚了。”温德尔脱口而出。
卡约斯不说话,等他自己反应过来。
“呃……我想我是有一点问题,我会改的,”温德尔只好承认,“但我对疼痛的耐受度很高,有些伤口直到痊愈我可能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不过我会尽量把我发现的那些告诉你。”
“还有,”
“还有?”温德尔惊愕地重复。
卡约斯没理他,接着说道,“我要为你捕猎,直到你的伤口痊愈。”
温德尔难以置信:“但这都不叫伤口,只是一点淤青,完全不影响行动——我甚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卡约斯置若罔闻,从水里直接飞出来,把温德尔轻轻放在岸边一块干燥的岩石平台上。荒雾林星上的重力也许与虫族主星不同,但对于卡约斯来说,承载温德尔的重量飞行依旧是轻而易举。
“在这里等我。”
在卡约斯转向丛林中飞去时,温德尔十分确定自己听到雌虫正愉悦地哼着歌。
两个保护者在一起,算不算是撞号?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
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也许只有几分钟,温德尔就有些等不下去了。他决定下次一定要和卡约斯一起出去,哪怕是帮助卡约斯围堵猎物都可以,坐享其成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正在他思考要不要沿着卡约斯留下的气味追过去的时候,溪岸正对面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绝大的阴影,正快速向着温德尔的方向靠近。
而且,漂浮在半空中?
温德尔眯起眼睛,还来不及看得清楚些,黑影就到了他的眼前。一座肉山从天而降,轰然倒地,气流掀起一阵草浪翻滚。
这是一种类似恐龙的巨大生物,粗壮的脖子软绵绵的垂在地上,脊柱被一道深深的割痕切断。
雌虫悠然地从半空中飞下来,在离完全落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来,从上而下俯视温德尔和猛兽尸体,抱起双臂,“这比你昨天的猎物大十倍以上。”
温德尔的目光从尸体平缓地移到卡约斯身上:“这是挑衅?”
卡约斯哼了一声:“只是证明我能做到。顺便一说,这是这片森林里最大的猛兽,所以你无法找到比这更大的。”
听起来可不像随便一说,温德尔想。
他假装听不出话里的意思,明知故问:“那你来处理它的肉,还是我来?”
雌虫一顿,稍微飞起来一点:“……你。”
温德尔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几秒后突然意识到:他和卡约斯是情人关系,不是对手关系——所以他们在比什么?
果然还是撞号了吧,他沉思。
——
进食过后,他们如愿找到了一处适合居住的山洞,所幸的是在此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武力至上的暗中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