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心软呢。”何叶笑嘻嘻的反驳,她从前或许是个心软的人,但现在,她一定不是。
她给何川治伤,帮何若雪嫁人,都有她自己的目的在,只是这种目的,不能说而已。
“你啊……”刘氏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娘,也就是你那没见过面的姥姥。”
“没有。”何叶摇头,刘氏只跟她说过第一次嫁人的事,至于她娘家的事,何叶毫无印象,想来是没有提及过。
回忆起往事,刘氏又是叹了口气,这才道:“我的母亲,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她心软又善良,生怕得罪了旁人,也生怕惹人不高兴,我母亲最初生了我跟我姐姐,大伯家生了两个堂兄,为此,我母亲没少被婆家磋磨。”
“我家那位大娘,也是个黑心的,她日日使唤我娘,还有我跟我姐姐,后来,还叫他们家孩子来欺负我们。”
“我们本来就比两位堂兄年纪小,又是女子,日日吃不饱穿不暖的,哪里是两位堂兄的对手,时常被打的满身是伤,可,我娘怕惹事,我们被打,她只会抹眼泪,根本不会替我们讨回公道。”
“甚至于,她还觉得是我们自己不争气,打不过两位堂兄,有时,我们挨了堂兄的打,回去后,她还要拿着洗衣的棒子来打我们,一边打,一边骂我们不争气。”
“可是叶子,我们要如何争气?年岁小,个子小,力气也小,要如何,才能是两位堂哥的对手?”
刘氏说着说着,便红了眼,落了泪,何叶单单是听着,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恨不能跨越时空,去帮帮小时候的刘氏。
她心疼,却又无奈,无奈的同时,又忽然意识到,太师傅对她是有多好,教她赚钱的能力,教她自保的本领,方方面面,太师傅都为她考虑到了。
“我姐姐是个要强的性子,每次挨打,一声不吭,后来,她被逼的急了,在堂兄打我们时,跑回家里拿了把菜刀,回来满村子的追着两位堂兄砍,两位堂兄虽没受什么大的伤,却被我姐姐不要命的架势吓得半死。”
“村里那些惯爱跟着堂兄欺负我们的混小子瞧见了此事,心里也害怕起来,那之后,村子里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姐妹,就连两位堂兄也不敢。”
何叶道:“姨母一定是个女中豪杰。”
“她啊,是个厉害的。”刘氏笑起来,“后来,我长到十岁时,我娘总算生了个儿子,可等弟弟长大一些时,长姐出嫁,他们又开始欺负我们,捉弄我弟弟,我很生气。”
“起初,我虽然生气,却也只会哭,根本没什么办法,只盼着姐姐能回来收拾他们,可是,姐姐嫁人了,她那么忙,她很久才能回来一次。”
刘氏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道:“有一次,我去打猪草,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欺负我弟弟,还叫我弟弟喊他们爷爷,叫我弟弟从他们胯下爬过去,我当时真的气疯了,我拿着镰刀就冲了过去。”
“我当时真的好生气,我好想把他们都杀了,我就想,这世上怎么这么多坏人啊!怎么老天爷就不睁开眼看看,怎么就不惩罚他们呢?”
“但既然,老天爷不惩罚他们,那我就来惩罚他们,大不了,我偿命给他们就是。”
何叶一直以为刘氏个温柔的人,如今才发现,她温柔之下,藏着坚毅,藏着勇敢,藏着对家人的爱护和为护家人敢于拼命的决心。
她想起前世,刘氏被他们害死的事情。
那时候,刘氏来时,可能也知道自己会死,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