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佳宁:“……”
虽然喻佳宁确实是没有表哥,但却有一个亲弟弟就在隔壁的火箭班。
喻佳宁有一次路过他们的教室,看到喻松正好也坐在靠窗的位置,以为是大家搞错了,将喻松认成了他的表哥。
虽然喻松从来就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警告过喻佳宁,要他在学校别表现出一副好像跟他关系亲密的样子。
喻佳宁不知道是谁将他和喻松的关系泄露了出去,还莫名其妙地扯上了一层表亲的关系。
但这件事也确实让他忐忑了一段时间,担心喻松误会是他在学校乱说,直到过去了很久喻松和喻晓京都没有因为这件事发作,喻佳宁才松了口气。
距离和喻佳宁的那次初见已经过去了很久,纪言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快忘记了这么个人,直到有一次经过走廊,看见一个人坐在楼梯口,手里捧着单词本,倚着墙看起来已经睡了会儿了。
熟悉的羊驼一样的刘海,单薄的身体连校服都撑不住,一阵风吹过来,整件衣服像蓝色的鼓起的帆,肆意地舞动起来,露出一部分校服下的白皙皮肤。
为什么会这么白。
纪言酌的视线在喻佳宁的锁骨上停留了片刻,又从更深处的白净皮肉上掠过,视线向上,看见喻佳宁被风吹开的光洁额头。
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走廊里就只有喻佳宁和纪言酌两个人。
周遭的一切都好像围绕着一种生动的静谧。蓝天映照着喻佳宁的脸,大片的云在纪言酌身后飘过,带着点儿闷热的风吹过来,吹拂着喻佳宁的发丝。
那双让纪言酌觉得很好看的眼睛现在放松地闭上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种蛊惑,向前走了几步,俯身捂住了喻佳宁的眼睛。
温热的眼睛与喻佳宁的眼皮相贴,纪言酌好像能感觉到眼睑上单薄血管的跳动,连接着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们的温度和心脏好像在这一刻无比亲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火箭班一直是以成绩排名选择位置,纪言酌的位置从来都是靠着窗,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倚着墙睡得正舒服的人。
直到纪言酌离开后的一段时间,走廊里吃完饭回到教学楼的人逐渐变多,喻佳宁才身体一歪,忽然醒过来。
刚刚睡醒的喻佳宁似乎是有些茫然,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单词本,大概是想起自己最开始坐在这儿的目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儿懊恼起来,像是没想明白自己本来是坐在这儿记单词的,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坐了那么久,喻佳宁的腿也麻了,每走一步都苦着张脸,一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的样子。
像一只从未停歇,驮着游客走了一整天路的羊驼。
就这样艰难地走了两步,纪言酌原本以为喻佳宁会就这么一点一点挪动回教室。
喻佳宁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像是发呆般站了会儿,之后才一步一步回了教室。
纪言酌知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掌心留在喻佳宁眼睛上的温度大概早就散去了。
那喻佳宁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摸自己的眼睛呢?
在那之后纪言酌好像总是会莫名地遇见喻佳宁。
有时候是看见他匆匆忙忙赶在早读铃开始的前跑进教室;有时候是看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外的那颗槐树下吃早餐;有时候在体育课的时候偷偷在阴凉处躲懒;有时候还是像上次一样,在所有人都去吃午饭的时候,坐在楼道上同样的位置记单词;大部分时候都会像上次那样在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
在大部分时候,喻佳宁都是老实又温吞的。无论做什么的反应都有点儿慢,就像是网速天生就比别人要慢了1G。像是动物园里即使遭遇再大的动静,也仍是不会做出任何反应的水豚。
每天出现在纪言酌面前的场景和频率就像是游戏里固定刷出来的npc,规律得不能再规律。就好像他每天的生活章程,那些会遇见的大大小小的麻烦,都是同样的。
纪言酌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中午不去食堂吃饭的习惯。
虽然纪言酌表示过自己并不需要,但喻松还是会在去完食堂后给他带一份饭。
喻松其实觉得挺奇怪的,纪言酌身材正好,应该不至于说还要减肥之类的。以前虽然不怎么爱搭理人,也不怎么喜欢热闹的场合,但好歹还是会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现在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喻松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好,将饭放到纪言酌桌上后,拍了下他的肩问:“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连饭都不吃了,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纪言酌收回停留在窗外的目光,道了声谢,垂着眼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事是不吃一顿午饭就能解决的吗?”
“那你是怎么了?”喻松挑了下眉说:“总要有个原因吧。”
“最近一段时间,走廊那边每天中午都会来一只猫。”纪言酌漫不经心地答道:“我觉得挺有趣的。”
喻松感到有点儿意外,总觉得纪言酌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来敷衍他,“就因为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