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区虽然贫瘠得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等夜幕降临,星星和月亮升上天空时,毫无遮挡的从头顶延伸到天际的星空也是真的好看。
拖车司机没料到故障车辆里竟然有两个人,越野车上了车斗后,就只剩下了拖车副驾驶的一个位置。
拖车司机上了车,趴在车窗朝下面招了招手说:“没办法了,不然你们两个挤一下坐到一个位置上?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问题的。”
陈淇环抱着胸瞥了祁聿风一眼,心想都是男人这问题才大了。
好在祁总的定力还不错。毕竟拖车副驾驶的确不是什么适合耍流氓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反应应该也没办法收场。
祁聿风的腿敞开着,给陈淇留出了一半的座位。陈淇没地方靠,刚刚在越野车上的那一觉又没睡饱,干脆就窝在祁聿风的怀里睡着了。
等拖车开到加油场,陈淇搭着祁聿风的肩膀从车上跳下来时,叉着腰站在旁边的大叔看他们的眼神已经非常不对劲了,颇有几分见过世面的人的意味深长。
陈淇笑眯眯地回视过去,手指搭在祁聿风的脖子旁边,身体又和他靠近了一些。
大叔沉默了几秒,默默将身体转了过去,蹲到对面的马路上点燃了夹在耳朵上那支的烟。
越野车本来就没别的什么问题,加满油就又恢复了正常。
陈淇坐在副驾驶,将车窗打开大半,看着小镇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忽然闻到了飘在空气中的烤羊腿的气味。
陈淇本来就觉得有些饿了,马上让祁聿风将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拎了整整三个羊腿上来。
陈淇将这三只羊腿拿塑料袋严严实实包起来放在车的角落,即使已经尽力减少了它的存在感,但整整三只羊腿的体积还是非常可观。
祁聿风看着那三只硕大的羊腿,沉默了几秒问:“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能吃完啊。”陈淇说:“我一个,你一个,还有王助理一个。”
祁聿风冷冷瞥过去一眼:“你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熟了?”
“也不算熟吧,只是我觉得他还挺有趣的。”陈淇撑着下巴看向祁聿风,“你不觉得他傻得特别可爱吗?晚上还和我们睡在同一个房子里,就特别像我们两个养在这儿的傻儿子。”
祁聿风:“……”
祁聿风:“我不吃羊腿。”
陈淇问:“怎么了,你又生气了?”
祁聿风冷冷道:“留给你儿子吃。”
陈淇:“……”
越野车正好开到了民宿楼下。陈淇推开车门,轻咳了一声说:“那我去拿给他吧。”
老板今天遇到突发情况,这几天作为社畜累死累活的王勉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空闲,天刚黑就洗完澡换好睡衣,在一楼的客房里休息下了。
然而就在他兴奋地搓搓手正打算打开今天的八点档狗血剧时,客房门忽然被敲响了。王勉关了手机走到门口拉开门,两只硕大的被锡纸包好的羊腿顿时怼到了他面前。
陈淇侧了侧身子,露出他被羊腿遮住的半张脸,笑嘻嘻的将羊腿塞进了王勉手里:“王助理,这是给你带的夜宵,今晚好梦啊。”
王勉:“……”
王勉沉默地看了眼自己被油水浸得油乎乎的手,又看了眼陈淇慢慢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件事变得更加的诡异起来。
陈淇因为觉得无聊,原本觉得日子慢得不行,没想到等慢慢适应下来后,时间也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不少。
住在这儿的差不多半个月,陈淇又是在窗台上养了花,又是跟家里做饭的阿姨学起了织布。
他忙活了几天好不容易做出一块青不青彩不彩的布,说要给祁聿风做成围巾,等围到他脖子上一看,竟然连祁聿风的一圈脖子都缠不住。
陈淇毕竟也忙活了挺久,也不太舍得把这块布扔掉了。本来打算将这块布二次利用地给王勉做成袜子,最后还是被祁聿风黑着脸阻止了。
陈淇白天就在家里研究些有的没的,实在无聊了就让祁聿风带他出去。晚上要么就跟着生物钟早早睡下了,要么就缠着祁聿风讲些有的没的,吹枕头风吹个没完地试图让他接受自己的那些想法。
陈淇原本以为自己还得这么坚持不懈地磨着祁聿风,日子再久些才能见效。
没想到有一天渭城忽然下起了大雨。祁聿风依旧在书桌前办公,陈淇开着窗迷迷糊糊地躺在靠窗的那张沙发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有细细密密的水滴溅到自己脸上。
他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正要关窗,忽然在密匝匝的雨声里模模糊糊听见了几声嘤咛。
陈淇顿时警觉地看向楼下墙角处的一个枯木丛,听见声音确实是从那儿传出的,转头和祁聿风说了声:“我下趟楼,很快回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外面的雨下得太大,陈淇没管那么多,冒着雨跑到枯木丛旁,发现刚刚还从这儿传出来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