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芝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大哥那性子,真是苦了你了。”
这边两人在上演着悲天悯人的苦情大戏,那头颜绍安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喻白所说的“皮得很”是事实,然而“被哥哥们欺负”这件事就当不得真了。在喻家,大部分时候被欺负的只能她顶上的三个哥哥,至于喻白为什么那么怕喻之恒,他倒是知道原因。
颜绍安不由想起他第一次见喻白的场景,那是九年前的双十一,朋友们到喻家开单身arty,顺便给喻之恒的告白助威,彼时氛围极佳,为了不让秦采薇尴尬,他们还特地邀请了好几位女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事情看起来在朝预期的方向发展,可当喻之恒在秦采薇面前打开那个装着礼物的精美盒子时,意外发生了。
颜绍安与喻之恒住同一间寝室,亲眼见证他用一根根牙签拼成了一艘泰坦尼克号,就等着在这一天送给秦采薇表白,可如今盒子里却只有被拆得看不出模样的不明物体,和满盒散落的牙签。
刚下晚自习的喻白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管家跟在她身后拎着书包,女孩先几步一蹦一跳地进门,黝黑的马尾同样在脑后甩得欢快。
喻之恒心情不好,面对喻白也显得不耐烦,他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明天不是有课吗?”
“明天我生日,我特地请了两天假呢。”喻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从茶几上抓了一颗坚果在手里剥着,“再不回来,你们都提前庆祝了呀,还叫这么多我不认识的人。”
喻之恒还没回答,她先看见了喻之恒手里那盒牙签,把坚果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哥,下次生日礼物别再给我买这种手工艺品,我随随便便就拆坏了,不好玩儿。”
一直在旁围观的颜绍安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早就听喻之恒说他家里有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但没想到这位小公主是这么的讨打。
彼时喻之恒才二十出头,正是年少冲动的年纪,当着喜欢女孩面丢脸已经够窘迫了,再被喻白这个罪魁祸首一刺激,当即挽起袖子就朝喻白抡过去。
也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没有打喻白的脑袋,而是打了——屁股。
喻白先是被打蒙了,后来直接趴在沙发上哇哇大哭,嘴里喊着“爸”、“妈”、“二哥”、“三哥”,偏偏喊的人没一个在家,那张小脸正对着颜绍安,他清楚看见女孩的脸上没有一滴泪水。
眼看喻之恒又要动手,颜绍安赶紧伸手想拦住他,秦采薇先他一步挡住了喻之恒,不满道,“你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
“我,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就为了这一天……”
喻之恒没说出告白二字,秦采薇帮他说了,“妹妹不小心拆了礼物你就能动手打人,要是我不答应你的告白,你也打算对我武力恐。吓?”
她是多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喻之恒这个单身arty另有目的?可没想到最终会成一场闹剧。
还没告白就被教训的喻之恒一口闷气堵在心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最终颓然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朝喻白道,“别嚎了,我下手还不知道轻重吗?”
喻白立马住了嘴,也看出了大势所在,动作麻利地躲到秦采薇身后,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成功唤起了秦采薇的母性,把女孩揽在怀里安慰。
颜绍安没有插足三人间诡异的范围,而是替喻之恒将来参加arty的同学都送出门,顺带嘱咐他们不要将这事儿外传,就在他自己也打算离开时,却被秦采薇叫住。
“绍安,你先把小白送到我那里,她说她害怕。”
没等他拒绝,秦采薇已经把那个整张脸写满“我害怕”三个字的女孩推到他身边,接着一句“拜托了”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