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说,你不要这样。”
“腿麻了。”
苍河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站起来,挪着步子走到铁栏旁边,“秦公子可知我为何入狱?”
“济慈院做采生折割的生意三十余年,苍院令不该缺钱。”秦昭淡声道。
苍河蓦然看过去,痛心不已,“你也觉得我参与其中?”
“正相反,秦某觉得苍院令被骗的真是很惨。”
这句话,秦昭出自内心。
苍河苦笑,“我是不是很傻?”
“是。”这个问题,没什么模棱两可的地方。
几日不见,苍河属实憔悴了太多,原也破衣烂衫,那张脸却珠圆玉润,光彩照人,如今消瘦的颧骨都有些突出,“案子虽没判下来,可刑部已经提出要将六十四家济慈院即刻解散,一个不留。”
秦昭点头,“听说了。”
“不行!”苍河突然抓住铁栏,鸳眼透出急切又担忧的目光,“倘若解散,那些孩子怎么办?”
“不解散,把那些孩子留下来慢慢宰割?”秦昭挑眉。
“秦昭,你没有同情心!”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秦某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与那些以采生折割敛财的畜牲还是有区别的。”
苍河见秦昭没有主动的意思,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你能不能帮我把济慈院留下来?”
“苍院令这话说的秦某有些害怕。”
“我认真的!”
看出苍河眼中那份乞求,秦昭敛神,“事到如今,苍院令还是想想如何保命,凡超出实力范围外的多管闲事,都是愚蠢。”
“那些孩子不能没有家!”
“依大齐律,凡未满八岁的孩子可以送到慈幼局,满八岁,他们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八岁的孩子懂什么,他们出去能干什么!这个时候把他们扔出去,就如同被亲人抛弃两次,他们如何承受得起!”
苍河抓住铁栏,急切道,“我知道你有办法!”
秦昭心中闪过一念,“苍院令信得过我?”
“没有人比你更有钱……更可信!”这件事,他求不到别人。
秦昭,“……我有办法。”
苍河喜出望外,“什么办法?”
事实上,开口之前他并不能肯定秦昭一定会帮这个忙,亦或能帮得上这个忙。
“秦某会以淮南商会商主的名义,自朝廷手里接下济慈院,账目公开透明,可由当场官府随时抽查。”
“朝廷会同意?”
“无利可图,朝廷未必会留下这个有污点的麻烦。”
苍河也是担心这个,“那……”
“但若济慈院每年可以为朝廷缴纳一定数额的税款,结果则不一样。”
苍河闻言,立生警觉,“你想干什么?”
“苍院令想多了,秦某不是畜牲。”
秦昭随即开口,“不管诞院令还是你,过于执着给予那些孤儿非一般的人生,可是人活于世,哪有几个人中龙凤,哪有几人会如苍院令这般天赋异禀又有莫大的运气,可以遇到诞遥宗,又继承了他的衣钵,不枉此生。”
“什么意思?”
“人要甘于平凡,也要甘于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