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眼的土匪窝带回的六名绣娘,已跟随车队回到南谷村,直接安置在蚕舍中。
这些命运惨淡的绣娘有的在家乡已有订婚对象,有的是黄花大闺女,因着被土匪劫掠后糟蹋了,再也回不到家乡,只能在异乡苟且偷生,充分展现了当代女性的悲惨命运和低下的地位。
身体已恢复的玉芬回归,说喻心这里就是个收容难民的地方。
喻心不否认,让玉芬多照顾着点这些可怜人。
玉芬凄然道:“肯定的,我也不比她们好多少,她们回到家乡会遭受人们的白眼和指指点点,我其实也是,好在我这个人心中自有主张,并不当回事。”
喻心拥抱她,“你是顶不容易的那个,也是最有勇气的那个,以后还会遇上好男人的。”
玉芬笑,“只可惜一朝被蛇咬,我再也不想和男人掺和在一起了,只想干好自己的事,跟着你走就是了,大不了老了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喻心:“哪里有那么惨?无论我们一起走到哪里,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怕什么?”
玉芬:“自然不怕,因为你至少是个王妃,我给你做个贴身嬷嬷总行了吧?”
至少?玉芬这话有意思,喻心很淡定的看着她,装作看不懂。
玉芬点到为止,慢慢挪着步走人,“我得去喝你给我配好的补药了,喝完了还得给喻姑娘干活呢。”
喻心哈哈笑起来,喊过无盐无名,去镇上跟绸缎庄的傅掌柜谈生意。
之前他们就有合作,喻心的蚕茧卖给绸缎庄,现在喻心手头有绣娘能用,可以纺丝织绸,自然生意又要重新谈了,喻心想卖绸布给傅掌柜。
傅掌柜这次有些扭捏,他的绸缎庄本身就是织出丝绸布料在店面里出售的,如今喻心的蚕舍也开始纺丝绸,还想委托他销售,这不是竞争关系吗?
所以这次的态度,和以往不同,傅掌柜看喻心的眼神带了戒备,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庙小,镇上卖出绸布的量也不大,要不喻心另寻高人?
喻心霎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不想帮衬她了,之前帮衬的已够多,现在成为对手,谁会帮对手呢?
她笑笑,没再勉强,只说了句:“那我自己在镇上开个绸缎庄自己卖吧。”
傅掌柜闻之色变,脱口而出:“你这不是抢我生意吗!”
“抢你生意?难道有谁规定了这镇上的绸缎庄只有一家?”喻心收回笑脸,静静看着傅掌柜,“这镇上的饭店,药房都不止一家吧,也没见隔壁晏大夫去灭了另一家。”
傅掌柜的胖脸红一阵白一阵,扭曲的很。
他这一年日子过的很好,喻心帮他解决了门口瑞兽的问题,又替他亡父找了好风水挪了坟,傅家的生意和人丁才开始兴旺起来,结果日子好了,就忘记喻心对他的扶助了,只因为喻心的业务和他有重合,就自动归为竞争关系。
果然《琵琶行》里写的对:商人重利轻别离。
这里是轻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