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梗着脖子绝不屈服,她被叶家赶出家门的时候,这位外祖和舅父在哪里?这个年代女子不能自己做主我也明白,但我就是那个例外。
景忱收回笑容,脸色逐渐变冷:“多谢将军的好意,只是我近期没有收通房的打算。”
楚舜:“……可是她言语不恭,冒犯了王爷?快,那个谁,喻心,给王爷致歉!”
景忱摇头,回头召唤喻心道,“你过来。”
喻心板着脸走到他侧面。
景忱:“你听好了,不到事成之后,不到成婚那日,我绝不会动你,你也不可浮上水面,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做主把你送给我,你就是你,是那个独立自主的喻心。还有。”
这是回应楚舜擅自做主把喻心送给他的话,这位没重视喻心的外祖霎时被打了脸。
景忱瞥开始冒汗的楚舜一眼,徐徐对喻心说道:“我要做的事九死一生,如果将来我功败身死,你不必为我守一辈子,你最重视的该是你自己,要快乐的生活,顺顺当当的嫁人、生子,过好这一生。”
喻心眼神复杂起来,就算为了回绝外祖父的提议,也不必说的如此沉重吧?
景忱继续道:“你曾经和姜灵佳歃血结为金兰,那你今天便当着你家里人的面,歃血盟誓,答应我刚才的话,你算是半个道家人,发过的誓言会应验,所以必须遵守一生,不能食言。”
有泪花在眼中闪烁,喻心缓缓蹲下伏在他腿上,抬起头看着这个眼里只有她的男人,话音却是冷冰的质问:“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景忱冷硬起一颗心不看她,还把她的手拂开,“如果不能答应,那便分开吧。”
明知道这是威胁,不是真的要和她分手,喻心的脑子却嗡的一声,知道景忱是认了真。
他分明是故意的,不但明确拒绝外祖送她给他做通房的提议,反而当众说不会随便占有她,以示对她的郑重其事,又故意当着她家里人面让她发誓,逼着她站到台面上去,做不到不准下来。
是骑虎难下了,她要是不发这个誓言,反而是不识抬举了,看外祖的表情就知道,由尴尬震惊转为不停的点头,应该是没想到景忱如此厚待她这个楚家的人。
但凭什么呢,他要是死了,她应该会活着,但会是行尸走肉,怎会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平淡一生?遇见他,她这一生已经注定是成王败寇的命运,和他是一样的,也早和他绑在了一起。
所以,喻心起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留了一屋子的尴尬面孔,除了景忱和楚飞舰。
楚飞舰嘴角噙着冷笑,姓景的此行本为商量大事,谁知一见面就被儿女情长占了主导,而挑起话头的外祖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景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垂下眼皮,缓缓拿起桌上的盖碗,慢慢吹开几片茶叶,细细啜饮。
事业未成,他这辈子最需要交代的话,刚才已经说完了,所以一身轻松。
他要是不能成事,所有身边人都会被他牵连进万丈深渊,包括母后嫣儿,还有身边的嫡系;但唯有喻心可以不用浮出水面,所以他绝不会为一时快乐占有她,把她拴牢在身边,他必须给她留足退路。
按照喻心的脾气是会生气,但也会想通。
楚飞舰朝他抬抬下巴,又朝外面努努嘴,你低估了我妹一个现代人的烈性。
喻心果然很快回来,进门后谁也不看,拿出匕首点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点在景忱的眉心,大声道:“我发誓。”
景忱眼中带了欣慰和赞赏,不愧是他选中的人,够玲珑剔透。
“我发誓,如果景忱死了我也会死,要是活着,我不得好活,只能去死。”喻心快速说完,又点破景忱的手指摁在自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