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再次矮身行礼,南谷村的人平时爱赚个小便宜,也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有时候也会为了利益动手打架,但在维护自家孩子的时候很是硬气,并不会因为对方有权势,就把她喻心和叶子恒等交出去。
这样的村子,值得她留在这里,带领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只是,子恒和文源休沐回家的时候,得小心着了。
叶德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以后子恒和文源从书院回家,我们出六个壮汉接送,绝不可让冯家人钻了空子。”
其主事人点头,商量起怎么从各家各户征调人手来。
喻心的护卫队自然也成为一支有生力量,小长虫自然首当其冲,回温室的路上他自豪的很,从没想到有一天被老少爷们正经当个人对待,更没想到会为村里出一份力,这都依赖于喻心对他的改变和信任啊。
喻心捂着嘴笑,心说自己一不小心成了混混们的大姐头。
“对了喻心,你是不知道那姓冯的多张狂,居然叫嚣他女婿背后是潭洮郡守,郡守的背后是王爷,我呸,我背后还是皇帝老儿呢!”小长虫乐道。
喻心竖起耳朵,“哪个郡守,哪个王爷?”
“潭洮郡守,这潭洮还在咱南边吧?哪个王爷没说,一听就是在胡扯,现编都编不出个王爷来。”小长虫答道。
喻心点头,在温室那边转了一圈,回到土屋写个字条:岳父亲言,晁勉背后是潭洮郡守,郡守背后是某王爷,请查证。
写罢卷起来,召唤白尾鹞出场。
白尾鹞在她这呆了好长时间,吃鱼干吃肉干,居然和小狼崽们处成了好朋友,还很有灵性的老盯着归置红衣煞女鬼的柳木龛研究,可爱的不行。
白尾鹞飞走了,也不知道会飞落到谁的手里,景忱还是亲哥,抑或陆信衡,反正喻心也没写称呼,她是觉得这样的信息宁可信其有,需要好好查证一番。
办完这件事,喻心又着手安排另一件:让董富贵即刻去玄云观,告诉玄明道长,要是冯家二小姐因为癔症求到他那里,务必派人来告诉她一声。
德顺爷说了,冯家二小姐被贴了定身符后又被自家老爹拿火烧那符箓,生生吓出了毛病,总觉得别人要烧她头发,要祸害她,已经不敢出门了。
冯家大概率会求到如今声名大噪的玄云观头上,那还不趁此机会好好施展一把?她可是好久没宰大户了。
反正她一直是站在玄明道长背后的,到时候让道长出马就行。
不料没多久,富贵叔就带回了玄明道长的大弟子丹阳,丹阳正是下山来请她的,说是一个叫冯海生的到观内求助,而冯海生的老婆冯丁氏是个极度苛责的人,上次就坑了玄明道长一把,玄明道长不乐意接活,无奈冯家人死活不走,这才派丹阳来找喻心。
看来冯海生是从南谷村被打跑后就直接去了玄云观,喻心想起上次去内加坝镇请张木匠时,可不正是冯丁氏的妯娌说过,冯丁氏请玄明道长做法,却极尽苛责,给的香油钱还不够人家来回脚程的,所以玄明道长肯定不乐意再接冯家的活。
论对付无赖,玄明道长孤傲一辈子,实在是不如喻心擅长。
喻心也不擅长,但不擅长也得硬着头皮上啊,她上次就觉得冯海生两口子周身戾气特别重,支撑不了多久,现如今家里乱七八糟恐怕是反噬到了,那这反噬就从她开始打响第一枪吧。
喻心拿出一众物件,好好叮嘱丹阳一番,让他带回去给玄明道长。
丹阳马不停蹄的赶回玄云观,绕过在外殿等候的冯海生,直接进了内殿。
不多时玄明道长和丹阳一起从内殿出来,徐徐走到冯海生面前行个单手礼。
冯海生正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哀嚎呢,他觉得今天走错了一步,该先来玄云观再去南谷村讨说法的,结果先去了南谷村,没讨着说法还被打了一顿,再来玄云观爬山路时就是又累又疼了。
都是那个祸害老婆冯丁氏,非说南谷村近,得先去南谷村要说法,否则去了玄云观再去南谷村,要绕一段路,费马力不合算。
可她自己又懒,说去玄云观为主,去南谷村收拾个浸猪笼的女子犯不着她老人家出马。
这个蠢娘们,就跟去了玄云观再去南谷村不绕路一样,愣是把他给唬住了,结果他挨了揍后出来,等在岔路口的蠢娘们看他的第一眼居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他此刻的模样就像他们酒楼后厨的一颗猪头。
他冯海生只恨半辈子都被这个蠢娘们压制着,要不在她说出那话时就把她揍成猪头。
蠢娘们当时不知道生气,到玄云观后知道了,在众目睽睽下暴跳如雷,尽显泼妇本色,真是丢尽了他的老脸,要知道现在玄云观来往的人群中,好多都是海生酒楼昔日的客人呢。
罢了,反正这些客人都转向对面的品鲜阁吃饭了,笑不笑话他无所谓了。
看到玄明道长礼数有加,冯海生又神气起来,哼,他树大不倒,哪个都还得尊着他。
于是从鼻孔里哼哼出一句:“道长有礼,我家这是倒血霉了,还请指点一二。”
说罢添油加醋的把自家大女儿被禁足的遭遇,小女儿的癔症,海生酒楼的经营惨淡一一说明。
玄明道长听的很认真,绝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还示意身侧的丹阳好好听,回头他们还要把冯家的情况说给喻心呢。
话说回来,姓冯的果然无耻,自己处处张扬跋扈,还总觉得是别人欺负了他。
还有,根据喻姑娘所说,冯海生不知道给小女儿贴定身符箓的人就是在内加坝镇帮张木匠的喻心,他没亲眼所见,所以没能对上号,只说南谷村叶子恒的姐姐欺负他们全家。
丹阳修为浅,听着冯海生的说辞,看着冯丁氏的张牙舞爪,总想呸一口,颠倒黑白说的就是这一家人,希望师傅把姑娘宰大户的心思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