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霖略带嘲弄的说出那么一番话,王养信颇为恼怒。
这个时候人多口杂的,即便气得心口疼,王养信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只好隐忍着怒火,一双眼眸微眯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张霖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傲然道。
“是我的东西,我便是将其弃至于地,丢进了茅房里,那还是我的。
旁人休想染指。”
张霖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当初是他嫌弃师姐,是他要抛弃师姐,是他辜负了师姐的,现在竟还想师姐为他做牛做马不成?
还真的以为你是天王老子,被你捅一刀子,不仅要自己舔舐伤口,还要低眉敛眼地继续好生伺候你?
张霖觉得王养信这样的人真是可笑至极啊,他发现人性真的可以刷新记录得,脸皮厚的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张霖已经完全懒得继续理王养信这种无赖了,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眸,一副翘首等待着榜来得态度。
王养信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平日里相交得朋友都是奉承着他,张霖如此冷淡之态,又令他恼怒起来,火气陡然飙升,却又无处发泄!
只冷冷地继续看着张霖,而张霖却依旧一脸冷漠,将他当神经病一样看待,王养信不禁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张霖一眼,旋即道:“其实我不来看榜,也知道此次,我位列榜中第二名。”
这句话够嚣张的。
不过王养信的这句话,无疑也是透露出此次考试有水分。
张霖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见吸引了张霖的注意,王养信一张白皙的面容,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神色,格外得意地扬起了眉。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知道为何我是第二,而非第一吗?”
他自问自答,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不过是因为担心树大招风而已,这才忝为第二,你一个文举人,竟也来考兵略,可是这里头的水有多深,想必你是不知的,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分别,你固然才高八斗,在做文章上,我不如你,可是你想要做成任何事,都需费十二万分功夫,而于我而言,这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探囊取物的事罢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张霖是个穷瘪,你再有才,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如我?我想得到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得到。
而你张霖,跟你师兄这类人,想得到什么,几乎是要拿一生去换,这就是差距!
哼哼……
张霖怎么听不明白王养信话里的深意,而他则懒得理他,这种没了爹,就什么都不是的人,何必跟他计较,就当做一条无奈的疯狗在乱叫。
一条疯狗在乱叫,你过去踢它,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没素质,没涵养了?
因此张霖只是云淡风轻地继续等放榜,完全将王养信当做了空气,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王养信见张霖无动于衷,以为张霖怕了,眉宇挑得高高的,讥讽地看着张霖,嘴角露出不屑的意味:“张霖,你就等着瞧吧,兵略之后就是骑射,到时,我势必在武试中名列三甲,少不得,得将刘氏那贱妇给拉回家去,到时候看你那师兄还怎么跟我争。”
他眯着眼,显得很不甘心,谁知道刘梦远会突然成为翰林侍读学士呢,这可是明日之星啊,现在别看官阶比他的父亲低了许多,也没什么权力,可只要再跨一步,可能就是鲤鱼跃龙门了,这样的姻亲彻底断了,王家岂不成了笑话吗?
再说这不单只是面子的问题,有这么个岳父在朝廷,于他未来的仕途必然是很有得益的。
张霖本不想理这种自以为是之人,可听他竟是称呼师姐为贱妇,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也终于成功的被他激怒,一双眼眸冷冽地瞪着王养信。
就在这时,却有差役提着锣高呼:“放榜了,放榜了。”
随着声音,这榜单便由人贴上。
武榜虽及不上文榜那么高的含金量,却也是做官的一条途径,因此,无数举人一个个紧张地看向榜单,大气不敢出。
“你看!”
王养信得意洋洋地指向榜中,炫耀起来:“本公子说的没有错对不对?本公子妥妥的第二,只是怕招人话柄,不然第一也是不在话下的”
张霖定睛一看,只见这榜中,第二的位置,正是王养信三个字。
其实方才王养信说他这一次定是第二名,张霖是不相信的,因为武试虽然远远不如文试那般受重视,而且主考官的级别,也差了许多,可无论如何,这也是录取武官的考试,就算有什么猫腻,理当也不会如此猖獗。
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还能不信吗?
王养信乃是兵部右侍郎之子,负责考试的就是兵部,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考题就有可能已经泄露了,又或者是,在阅卷的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
兵略第二,那么即便骑射水平一般,也几乎可以高中武进士了,除非是骑射惨不忍睹,而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王养信背后,还有一个兵部侍郎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