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视着朱林,眉头紧锁,旋即拂袖怒喝:“荒唐!你这是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吗?你这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官员的底细,但倘若你真的付诸行动,杀掉一两个贪官污吏或许还能侥幸过关,可若是为了敛财而揭露更多人的罪行,就算我身为太子侍读,怕是也保护不了你!这官场险恶,远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兄长……”朱林欲要辩解。
“罢了!”朱标肃然看向他。“既是兄弟,即便不是同宗同源……咳咳……纵然你再胡闹!你也永远是我的弟弟!修建青龙门之事我也有一份责任,荣辱共当,成败同负。虽然我只是太子侍读,但太子对我极为倚重,我说的话就如同他亲自下令一般。几百上千万两灵石虽是巨资,但我们仍有其他更稳当的方法可以筹措,你呀,最好别再去涉足那些歪门邪道。”
“兄长……”朱林身上忽然一阵寒毛竖立,内心颤抖,眼眶里甚至涌出一股隐忍的热泪。
他凝望着大哥,心中涌现出一股想要痛哭的冲动。
“林弟!”朱标语重心长地道。“身为太子侍读,作为你的兄长,自然是希望你能尽量远离商贾之事,专心在国子监研习大道经籍,将来步入朝堂为官,我们兄弟共同开创大明盛世!你既建有青龙门这般丰功伟绩,又掌握了铸造高级法器灵炮的无上神通,将来在朝中还有我和父辈魏国公等人的鼎力支持,就算位列内阁拜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
“这朝廷之事,远比你想得更为纷繁复杂!尽管如今的大明王朝刚刚创立,官员间的势力尚未根深蒂固,但这自古以来的官场法则,始终存在。至于以敛财为目的残害官吏、祸及百姓之举,乃是江山衰败之兆,岂可在今日这蓬勃向上的王道盛世施为?”
“嗯,兄长,小弟明白了。”
"你要修建这青龙灵城,便放手施为,有我和父亲在背后全力助你,金银之事无需挂怀!我明白,你为了这座青龙灵城已投入了百万枚灵石之巨,这笔巨额开销,作为兄长,我会为你妥善记载!待青龙灵城建成后,顺利收取灵税,那时这些灵石定会本金加灵息尽数归还于你!此言,我朱标立誓!"
"兄长……"
朱林紧咬下唇,对这般深情厚意的言语,他生平第一次感动得无言以对。
朱标的面容之上敛去了肃穆之色,手搭在朱林肩头,笑意盎然地道:“你这少年郎啊,年纪轻轻思绪万千。然而人之精力有限,能够一心一意完成一件事情就已经难能可贵了!罢了罢了……咱们暂且莫提这青龙灵城借贷之事,如此继续谈下去,怕是要等到天边破晓了,我差点忘了正要告诉你的重要事宜。”
说着,他笑容满面地拉起朱林走向案牍之前。
朱林未再提及此事,大哥既然不再提起,他也自然闭口不言。然而,当他走到那堆叠如山的卷轴前,目光落在最上方题写着“天机密令”的两个字上时,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转头望向大哥。
“看出来了?今夜,咱俩兄弟就共同负责处理这二十余份天庭奏折。”
朱标随手抽出最顶上的一份天机密令。
“兄长。”朱林满面困惑,“您真的仅仅只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么?”
那些奏折,实乃国之重宝。大明初年,有权撰写天机密令之人众多,每日皆有大量的奏折递送进皇宫之内。即便一方县令,只要有所禀告,也可直书奏折呈于洪武大帝面前。
然而,正是因此,别看书写奏折者官职有高低之分,但真正能阅批这些奏折之人唯有帝王一人。
然而朱标身为太子殿下的伴读,何时竟有了阅览并裁处大明王朝臣子奏折之权?
朱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天机密令,笑道:“你忘了,如今太子殿下正是代理国政之人?照理说,大部分奏折应当由他亲自审阅处置。只不过,太子殿下并非我们想象中那样勤勉,偶尔也需要外出游历,释放心境。近月来正值新春初始,太子殿下已经离京外出。而我,作为太子殿下最为倚重的伴读,自然需在他缺席之时代为处理政务。更何况,我们所做的仅仅是提出建议,最终如何处置,还需待皇上下达裁决!”
“不会吧,这些奏折……皇上看过的?”
朱林又是一惊。
“那是自然!”朱标肯定地点点头,“太子殿下不在,朝政自是由皇上亲自主持,我们所为不过是替皇上分担些繁琐之事罢了。”
“原来如此,这就相当于未来将会出现的内阁制度了。”
朱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低声自语。
虽然胡惟庸已被抄家,但他并未如同历史上的结局那样被斩首示众,皇帝也未曾公开宣布废除丞相一职。所以,直至此刻,在洪武十五年后的那个以内阁首辅为核心的明朝内阁制度,依然没有丝毫萌芽可见……
这些天书玉简并非皇子殿下或是洪武大帝正在亲自参悟,寻常人难得一窥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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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他蓦然震惊地望向身边的朱标,心中暗忖:自己和兄长此刻所做的,莫非正是数年后仙朝中枢体制初现雏形的先兆?
朱林胸中翻涌,满是激昂与振奋。
不错!
原来自己竟真正地介入到了这大明仙朝的核心决策之中,参与到这关乎天地法则与凡人生死的仙国大政之中!
只是——
“兄长,你身为皇子殿下座前的经师,处理这些秘事自是有权,但小弟我只是凡尘中的一介散修,这般深入参与裁决天书玉简上的政务,恐怕……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