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发誓,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报警……”方承栋的话没说完,外面突然想起了,有人用铁棍用力砸门的声音,依旧是那道沙哑的男声,“你少说废话!”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做那张卷子,现在已经过去七分钟了,还有五十三分钟,如果你做不完……呵呵,”门外的男人话未说尽,但方承栋还是听到了威胁之意。
他现在在江城外国语学校担任副校长,也教授两个高三年级的数学课,他在教学方面颇有心得,可当真让他去做高考卷子,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一题不错。
按照刚才绑架犯所说的,只要他做一错一道题,那么迎接他的就会是死亡,既然,那他就直接选择不做。
方承栋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你何必……”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门外那人似乎是生气了,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外面“滴”了一声,似乎是按下了什么按钮。
方承栋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腿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电流,直电的他浑身颤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没想到,那个绑住了他双腿的铁链上面竟然被绑架犯加上了电流!
电流持续加大,方承栋被电的口歪眼斜,眼泪和口水控制不住的一块淌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痛的他恨不得就此死过去。
电击持续了三分钟,方承栋却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强度的电击,他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心思去劝告门外的绑架犯。
可还不等方承栋稍稍休息一会,绑架犯就继续开始催促他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分钟,你还有四十七分钟的时间,祝你好运。”
方承栋的双脚被铁链固定了,但他的手却是可以活动的,但那个铁链被锁死了,他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经历了一次点击的方承栋明白,门外的绑架犯并没有跟他开玩笑,他如果没有办法把这张高考卷子做全对,他是真的会被对方直接电死!
方承栋咬了咬牙,努力的平稳着情绪。
那个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就放在他面前,虽然歪歪扭扭,但也能用,方承栋抓过放在桌子上的一支中性笔,低下头开始看起了试卷。
可只一眼,方承栋的瞳孔就骤然一缩,整个人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脸上充满了无比恐惧的神情。
他攥着中性笔的右手狠狠的用着力,手背上的青筋鼓鼓囊囊的暴了起来,指尖用力到毫无血色,染上了一抹诡异的惨白。
这是一份1985年的高考数学试卷!
方承栋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房门的方向,用一种无比肯定的声音说道,“是你!”
“哎呀,”一只眼睛出现在了门口的小洞里,轻轻眨了眨,他并没有秘密被发现的愤怒,反而开始轻轻笑了起来,“你想起来了呀,这还真是不容易呢。”
说完这话,他又猛然沉下声来,“既然认出来了我是谁,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没有办法把这张卷子做全对,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方承栋顿时沉默了起来。
这些年,每当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方承栋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的事情,会猜测对方去了哪里,对方过的好不好。
但无论如何,他心里都生不起半点愧疚之情。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现如今,在江城外国语学校任职副校长的人就会是此时站在门口的绑架犯,而他,则会是和这个绑架犯一样,穷困潦倒一生。
“还有四十五分钟。”
门外的声音依旧沙哑,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几句咳嗽,对方似乎是生病了。
方承栋知道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更改,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答题,“希望你能说话算话,让我全部做对了,你就要立马放我离开。”
门外的人好似突然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样,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直到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到到止不住的咳嗽,才终于停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小偷先生。”
“如果敬重你的儿子,喜爱你的孙子孙女,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是一个小偷!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方承栋被电击以后的身体还在微微抖动着,导致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轻颤,“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如果你想要补偿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呵!”门外的绑架犯冷哧了一声,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
这一张怎样饱经风霜的脸啊!
长期的暴晒使得他的脸上已经脱了皮,满脸的沟沟壑壑,像是那生长了百年的老树的树皮一样,眼窝凹陷,眼袋明显。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的苛待,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艰难讨生活的痕迹。
绑架犯手里的电棍没有开点,重重的一下打在了方承栋的身上,疼的他瞬间呲牙咧嘴了起来。
绑架犯露出满嘴的黄牙,冷声威胁,“还有四十分钟了,你尽快。”
方承栋刚才被那根电棍打到了左臂,右臂是完好无损的,他依旧可以动笔,可他捏着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手臂上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