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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什么都可以问（第1页）

一曲舞毕，李重意十分满意的含笑拍手。林婧婉微微福身见礼，“让督公见笑了。”李重意心里不知有多欢喜，但又不能让她接着再跳，便起身回了小木屋。正当林婧婉疑惑他进去干嘛，就见他抱了一坛酒并两个琉璃酒杯出来。“十八年的陈酿女儿红，今日正好拿出来助兴。”林婧婉面上为难：“喝酒？”她不是不能喝，是怕李重意不能喝。李重意已经揭开瓶塞，摆好酒杯，流畅的往杯里注满酒水，顿时酒香四溢，林婧婉瞬间就被陶醉其中了。“这女儿红是梅太妃当年赐给本督的，一共两坛，第一坛在本督初任东厂提督时开封喝了，这是仅剩的一坛。”“梅太妃？”林婧婉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嗯，当年杨嬷嬷在宫里就是伺候她的，她从前救过我的命。”只可惜去得早，没看到他当上东厂提督，叱咤风云。林婧婉登时觉得此酒珍重无比，难得李重意有如此雅兴，她也不忍拂了面子。好吧，那就喝上几杯试试。“多谢督公赏脸，那今日我就借此酒来给督公祝寿。”她说完，便举杯祝祷，说了一大串吉祥话，李重意脸上也渐渐浮上笑意，与她碰杯对饮。“滋味醇香而不挂喉，的确是好酒。”李重意颇为意外：“你也善于品酒？”时下懂喝酒的女人要么是文采斐然的名门千金，要么就是烟花楼里迎来送往的花魁娘子，一般的姑娘都对这能乱性之物避而远之。但林婧婉一点都不介意，坦率着道：“之前在滁州的时候，跟着农妇学着酿过几坛子，后来我母亲不让喝，就都送人了。”李重意又给她杯子里倒满，饶有兴致问道：“哦，那你都酿过什么酒？”“那可不少了，青梅酒，桃花酒，还有米酒。”李重意点头笑着道：“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甜酒，也喝不醉人。”林婧婉单手轻转着琉璃酒杯，里面的玉液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让酒香弥漫得更加透彻清潋。“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高粱酒，初喝之时虽苦，可回味却十分甘甜，还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一醉解千愁。”李重意端起酒盏与她碰杯。“一醉解千愁？你可不像是会借着酒来逃避的性子。”林婧婉仰头喝下，只觉得胃里刺辣又温暖，十分畅快。低头夹了一道炸天妇罗吃了，才笑着应道：“那督公也不像是个好酒的性子，为何还会贪这口杯中之物呢？”？“是人都有压力需要排解，不能对人言，就只能对自己说，所谓寒蝉倒影，举杯自赏便是了。”林婧婉点点头，又主动敬了一杯：“英雄所见皆如是。”酒过三巡之后，说话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拘谨了。李重意有意识的套她的话：“时常听你说起滁州，你在那边可还有什么亲人？”林婧婉脸上已经升出了两酡云红，微微一笑，十分可爱。“虽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她母亲是家中独女，又家大业大，当年林乾海也正因为看中这点，才绞尽脑汁来吃绝户，最终赚了个盆满钵满。滁州虽然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却没有多少亲眷，除了他。李重意听出她语气里十分细微的温柔，以及察觉到她目光里那一瞬间迷离的柔情。凭借多年办案审讯经验，他几乎可以断定她心中此刻念想着的人是何种身份，不由得眼神微微戒备起来。但他装作没有任何觉察的问：“哦？说来听听。”林婧婉眨巴着一双美眸，也不知是仗着酒胆，还是本来就不想说，竟然一本正经的一口回绝：“我不告诉你。”说完，便掩口偷偷一笑，说不尽的欢喜和纯真。李重意几乎要看痴了，几乎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般少女怀春的模样，这让他十分妒忌她此刻心中想到的人不是自己。但他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压制下妒忌，恢复了镇定。“你不肯告诉我，那只说明此人在你心中十分重要，他人可还在滁州，可知道你的近况？”他这话问得十分巧妙，先是承认了那人的重要，又不着痕迹的指出对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在身边。此人是不是值得，容她自己去掂量。哪知林婧婉竟然丝毫不在意，抬眸一笑道：“督公这般会关心别人，难不成是在调查新的案子？”李重意：“……”他要承认他只是在纯粹的关心她吗？可万一她心中当真有其他男人呢？那他要去同一个不知道姓名根底的人去竞争一个女人？他可是堂堂东厂提督，手握重权，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境地。“别光顾着说我了，要不督公与我说说您从前在宫里的事？”“本督从前在宫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替主子效劳而已，有什么可值得一说的。”林婧婉又与他碰了一杯，这酒当真是越喝越上头，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十分有滋有味。“随便说说就可以，拣些可以说的。”她倒是一点都不吃亏，反过来套话呢。“那这样，咱们一块喝酒一块说，今日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问，谁也不吃亏。”“真的什么都可以问？”李重意郑重点了点头。林婧婉想了想，笑着一口答应：“好！”又一杯酒下肚，林婧婉先投下一个重磅炸弹。“宫里的许多人都说，督公和贵妃娘娘之间的情分不同寻常，连皇上都要往后排，不知可有此事？”李重意微微变色，林婧婉忙嚷道：“是督公自己说的，今日百无禁忌，若是出尔反尔，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该主动罚酒。”李重意忍着想要呵斥她的冲动，又确定了这四周除了他们之外再无旁人，这才深吸一口气道：“本督与贵妃娘娘自幼相识，在掖庭一同长大，又一同去了东宫伺候当时的太子殿下，在深宫之中算是生死之交，情分自然不同寻常。但若要以此攀比皇上，那便是大逆不道之言，待本督查到这背后嚼舌根之人，定要重罚以正典刑。”林婧婉后怕的吐了吐舌头，便听李重意说：“接下来该本督问你话了。”